中秋前还曾来寻过她,继续打听夏秋末的事。但秋末何其聪明,踪迹就连她也未曾透露,便不会让她在许金祥这里难做。
见字如人,白苏墨静静读完了三页。
秋末去了南顺。
难怪寻不到她的踪迹。
南顺以刺绣见长,南顺的绣工在周遭诸国中是最好的。
她在慈州的几月学了绣工的手艺,也得了不少灵感思路,还准备在慈州投些银子,在慈州开一间云墨坊,她每日的日程都排得很满,却很充实,充实到没有时间想旁的事,她很喜欢眼下的日子,每一日都有盼头,她亦喜欢慈州。慈州做刺绣和衣裳的商家很多,她亦找到了不少朋友,和不少好的苗子。
许是等到冬日,她还会去一趟长风,顺利的话,明年夏日会回京,也许,还要再等些时候。
末了,还感叹,早前总觉得苍月京中很大,自己渺小,可真正出来之后,才觉得世界与想象中的全然不同,她喜欢如此走走停停,也喜欢在途中的收获。
她会时常写信给她,祝一切安好。
信笺中,附赠了一枚慈州的叶子。
白苏墨笑笑,手中拿着这枚叶子反复看了又看,在阳光下通透,内里的纹路亦根根分明。
她喜欢秋末。
秋末身上有她不曾有的韧性与勇气。
也有果敢与决断。
许是到了最后,秋末与许金祥会走到一处;许是到了最后,他们二人也不会走在一处,但旁人看来或感叹,或遗憾,却也最终只有他二人心中才清楚。
再低头,另一封是沈怀月的。
沈怀月新婚过后,便与容徽一道出使羌亚。
羌亚路远,沿途的见闻也丰厚。
沈怀月早前跟随沈大人去过不少地方,比旁的女子见识得都多,此番去羌亚出使,也让容徽和羌亚国中刮目相看,她与看似不着调的容徽,也在一路同行中越渐熟络。她在途中给平安和如意带了礼物,晚些会让宫中的人送来,许是百日宴之后了。
白苏墨莞尔。
其实容徽许是并非传闻中一般玩世不恭,身在皇家,许是最好的抉择。
容徽离京,太子如释重负。
王皇后脸上亦见了笑容。
有人是大智若愚,实则聪明至极。
想起早前在宫中,容徽吊儿郎当的一句,谁说去羌亚只有这条路?
许是很久之前,容徽心中便有数。
沈大人和容徽都是聪明人,沈怀月亦无需她操心。
到了最后一封,这八爪鱼一般的汉字,白苏墨只看一眼便笑了。
其实她猜都猜得到。
信中首句却是,猜猜我是谁?
这幅又傲娇又想装矜持,更有些小霸道的语气,也莫非哈纳茶茶木了。
每一句,她都能在脑海中勾勒出茶茶木在面前滔滔不绝的形象。
他已即位成巴尔可汗。
霍宁得除,巴尔国中百废待兴,茶茶木每日忙得焦头烂额,能抽空给她写信,也就八爪鱼般的一页纸。
语句有些不通,但不妨碍阅读。
用的是化名,譬如,落款不是茶茶木,而是永远忠实的朋友。
她都看得懂。
信中杂七杂八说了许多草木牛羊之事,末了,要她照顾好自己。
若是钱誉欺负她,便要告诉他之类云云。
白苏墨哭笑不得。
不过,这也便是最真实的茶茶木。
欲戴皇冠,必受其重。
茶茶木的字里行间里,有藏不住的感叹于奈何。
没有人是容易的。
茶茶木亦是。
许是也唯有写信与她吐槽是轻松时刻。
信里还提及了托木善。
托木善去看过了陆赐敏,托木善没有旁的家人了,他将陆赐敏当作了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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