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阅和严莫都低眉笑了笑。
国公爷挥了挥衣袖,偏厅中还有褚逢程与沐敬亭的事情尚未处理,苏墨这里有钱誉,他二人也有话要说,他不必担心。
倒是沐敬亭同褚逢程这里,他需问清楚。
大敌当前,竟起内讧。
这两人又都不是拎不清的人。
国公爷心中有数。
这渭城城守府中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若是处理不好,会乱军心。
(第二更同伙!)
国公爷入内,严莫和顾阅却止步。
今日渭城城守府之事,国公爷亲自过问就好,去多了人,反倒多了几分难堪。
有国公爷在,两边都翻不起什么波浪。
严莫和顾阅心知杜明,便都止步。
苑中的侍卫除却跟随国公爷一道来的亲信,都退出了苑中。
苑落一角,钱誉也未顾忌旁人,将白苏墨圈在怀里。
此时,白苏墨才晓爷爷方才那句话的意思,钱誉寻她寻了大半个北部,多少日子没合过眼了。她一眼看到他燕窝深陷,见到她,整个人脸上尽是欣慰之色,又都是疲惫之色,肉眼都可看见的脸瘦了下去。
“让你担心了……”她轻叹。
声音很细,就他二人听见。
“嗯。”他也轻声应声。
旁人不会知晓这多少日,他是如果熬过来的,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巴尔人劫走,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苑中只有被打晕的齐润,流知和宝澶,还有两个扮作驿馆侍婢模样的巴尔人。
追到城门口,说先前有人持国公府的令牌出了城。
齐润猛然摸向腰间,果真丢了那枚令牌。
劫匪狡诈,却应当又和苑中刺杀的巴尔人不是同一伙人。
这一点,在平宁的时候,他和于蓝便猜到过。
但没想到,两边竟然都跟来了此处,还都混进了潍城的驿馆当中。
钱誉想起在潍城客栈时见过的那个黑衣人。
当时若不是走水,许是那人已经得手。
在钱誉心中,劫走白苏墨的人与当日那人重叠……
钱誉垂眸,将思绪掩在眸间,再抬眸,眸间已清明许多:“褚逢程信上说……”他伸手抚上她腹间,她亦抚上他的手,笑着颔首:“嗯……”
钱誉眼中闪烁,有些激动,亦有些抑制住这缕激动,还参杂了几分愧疚,轻声道:“苏墨,让你们母子受苦了。”
白苏墨看他:“我知道你一直在寻我,也知道你一定会来。”
她心中一直如此想。
钱誉心中更咽,抚着她腹间的手轻轻滞了滞,“几次,我险些都寻到你们,都恰好错过,苏墨,在鲁村时,我吓得魂不守舍。”
白苏墨诧异:“你去了鲁村?”
“嗯。”钱誉应声,“沿路寻了很多人打听,沿着蛛丝马迹去了鲁村,是说前几天来了外地人,还死了不少人,弄得村里人心惶惶。”
白苏墨想起鲁村时,茶茶木和托木善与霍宁的厮杀,场面极其惨烈。
钱誉口中极少说出吓得魂不守舍这类话,白苏墨忽然想,这一路从潍城到渭城,真正担心受怕的人,不是她,而是钱誉。
白苏墨宽慰:“你知晓的,我惯来能逢凶化吉。”
钱誉握紧她的手。
她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
真正若是逢凶化吉许是不会提。
轻描淡写,才是经历过惊心动魄。
钱誉心知肚明。
她果真转了话题:“钱誉,你怎么同爷爷一道来了渭城?”
钱誉知晓她的意图,也不戳穿,正欲开口应她的话,忽的,偏厅中传来砸茶盏的声音。
苑中都是一惊。
托木善……
白苏墨忽然反应过来。
爷爷到偏厅中,必然会问起褚逢程和沐敬亭起争执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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