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什么时辰了?
芍之看了看窗外,估摸着说了时间。
白苏墨缓缓颔首,心中想到,茶茶木和陆赐敏是前后脚离开的,按照褚逢程作风,不会让他们走同一处城门,如果茶茶木真的被截,那陆赐敏?
白苏墨想到的是此事。
茶茶木的身份连褚逢程都不知晓,沐敬亭兴许不能在茶茶木和褚逢程身上问出什么,但若是赐敏……白苏墨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赐敏尚小,若是引导得当,兴许会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这也是褚逢程早前担心的。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沐敬亭会连夜来了渭城,打乱了所有计划。
若是沐敬亭晚来半日,兴许茶茶木和陆赐敏都已经安稳离开了。
白苏墨心中叹息。
此事演化到了眼下这地步,委实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茶茶木是哈纳诗韵的弟弟。
若身份暴露,在苍月和巴尔都是众矢之的。
也给了霍宁的人更好开战的理由。
霍宁的人会想方设法将矛盾激化,茶茶木最想阻止的事情,便会最终毁在自己手里。
白苏墨在屋内来回踱着步。
她心中思量着事情,并未出声,便来回在内屋中走着,蛾眉轻蹙,时而握拳抵在鼻尖,时而一手摊开,一手握拳锤在掌心。
芍之不敢扰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苏墨脸上的焦虑未减。
用什么法子才能瞒过沐敬亭,保住茶茶木?
她轻叹一口气。
是要向沐敬亭合盘托出,然后,逼他放了茶茶木?
白苏墨心中拿不定主意,“芍之,你去偏厅那头盯着,若是有任何风吹草动,就回来同我说。”
芍之愣愣应好。
……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白苏墨听到外阁间外的走廊处有一路小跑的声音。
白苏墨掀起帘栊,迎了出去。
果真是芍之入内。
她气喘吁吁,应是一路小跑回来,脸上还挂着惊慌神色:“夫……夫人……,方才褚少将军去了偏厅内,和里面那位大人吵了起来……”
褚逢程和沐敬亭起争执了,白苏墨不由握紧了拳头,咽了口口水。
目光一动不动盯着芍之。
芍之继续,“两人争执很凶,剑拔弩张,就方才,两边的副将和侍卫都相向拔刀,城守大人本是想去劝阻,结果在偏厅中直接吓瘫了,奴婢是一路跑回来的。”
拔刀相向……
白苏墨转身出了外阁间,往偏厅去,因为走得急,额头都冒出一层汗水。
沐敬亭触了褚逢程的底线,褚逢程被逼急了。
沐敬亭一直跟在爷爷身边,也断然不会受褚逢程胁迫。
白苏墨心头越想越担心,怕是要出事端!
白苏墨脚步不由加快。
芍之担心她摔倒,一直紧跟着。
先前偏厅中剑拔弩张的模样,芍之是见过的,就连城守大人都吓蒙了,夫人着急赶去也有夫人的考量,她自是拦不住,只能千万小心着夫人的安全。
好在苑子同偏厅离得不算远,芍之跟随着白苏墨很快便到了偏厅外。
乍眼看去,偏厅外的苑中也都是拔刀相向的模样。
褚逢程的人守在偏厅入口。
沐敬亭的人在偏厅入口外。
两边都有些紧张,亦不乏有人面面相觑,但都是苍月军中之人,偏厅中的人没有发完,便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跟在褚逢程和沐敬亭身边的大都是精锐,此时也都不敢小觑了对方,因为相持之中,更为紧张。
白苏墨一眼望见芍之说的瘫在一侧的渭城城守。
褚逢程和沐敬亭都是上过沙场的人,跟在身边的人也大都有股子煞气在,渭城城守哪里见过军中的人相互对峙的模样,当下根本就没有主意。
渭城城守心中自是怕极,褚逢程是褚将军的二字,褚将军是镇守东北的封疆大吏,而沐敬亭是国公爷的学生,此番是代国公爷到朝阳郡主持军中大军。
这两个都是祖宗,背后的人更是祖宗中的祖宗,不论是哪边,只要在渭城城中出了事,他身为渭城城守都吃不了兜着走。
与其说渭城城守吓得六神无主,还不如说他是六神无主之后,继续演着下瘫的模样。
褚逢程和沐敬亭都是强势之人,他索性装死,哪边都不得罪。
否则一个城守不在此时做和事佬,谁来做?!
白苏墨看了看他,心底知晓,只有她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