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墨似是这几日以来头一次如此轻松。
茶茶木也懒洋洋伸手,难得抱头笑了笑。
陆赐敏头一次乘船,要看窗外,茶茶木俯身抱起她。
陆赐敏的惊奇声中,茶茶木忽然想起另一头的托木善,警觉道:“托木善,你怎么样了?”
他不唤还好,他这么一唤,托木善忽然难言之隐一般看他。
茶茶木只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待得托木善控制不住,茶茶木脸色都变了:“喂!你要吐出去吐啊!”
……
总归,这四五日就如当下一般,风平浪静得过了。
除了不能上甲板,偶尔才能出出船舱这些不便之处意外,就是茶茶木终日对托木善的警戒。
其实到了第二日上头,船上的晕船药送来,托木善终于没有早前那般晕,可也只是没有那般晕,但一起身就觉得自己顿时又像无根的野草一般。
托木善这四五日是在小榻上躺过去的。
床留给了白苏墨与陆赐敏。
茶茶木则将两根凳子拼在一处,夜里靠着门口,半是值守,半是打盹。
也是多亏了这几日,陆赐敏同白苏墨学会了几句简单的巴尔话。
比如“柯柯多”是“谢谢”,“哈多那”是“饿了”,至于“托木善”在巴尔话中是“能歌善舞”的意思,而“茶茶木”则是“永远忠诚的朋友”……
陆赐敏嚷着她也要巴尔名字,茶茶木道,“沙云嘎”。
托木善翻译,“银铃般的声音”。
陆赐敏很喜欢,亦问道,那苏墨呢?
茶茶木尚在思寻,托木善已脱口而出,“和希”。
和希?
白苏墨和陆赐敏都不约而同看向茶茶木,似是等着他揭秘。
茶茶木愣了愣,还未开口却忽得脸红了。
白苏墨和陆赐敏又扭头看向托木善,托木善大方道,“心中最美的姑娘”。
白苏墨微怔。
茶茶木的脸已涨成猪肝色,只得一拳打在某人头上,泄恨道:“那是我阿姐!!”
白苏墨笑了笑。
托木善委屈道:“可茶茶木大人,白苏墨在我心中就是‘和希’啊……”
许是越坦然,反倒越如此。
茶茶木只觉自己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遂而念叨:“白苏墨就是白苏墨,和希个什么和希!”
白苏墨忍俊。
陆赐敏却趴到茶茶木耳边大声喊道:“白苏墨就是和希~~~”
茶茶木耳朵都险些被她震聋了去。
白苏墨捧腹。
托木善刚想要说话,结果没忍住。
茶茶木忍无可忍:“托木善,你要吐出去吐啊!!”
……
整整五日,等道下商船的时候,若不是茶茶木拎着,托木善就只差想跪吻大地母亲了。
也许经过了商船上安稳的五日,眼下又已到银州地界,早前在连镇的紧张与肃杀的氛围近乎有些荡然无存。
他们早前的马车留在连镇了,眼下,托木善要再寻一辆马车。
也多亏了商船上百无聊赖的五日,托木善老老实实躺了五日,身上的伤基本已痊愈。
“先寻一处落脚,好好歇息一日,等明日再送信去潍城,让人来潍城接你们。”茶茶木都已计划好。
白苏墨颔首。
“我马上就要见到爹爹和娘亲了。”陆赐敏欢呼。
白苏墨笑道:“潍城路远,应当还要些时候。”
陆赐敏看向茶茶木:“茶茶木大人,你和托木善会一道同我们等吗?”
茶茶木俯身抱起她,应道:“会啊,等你爹娘来接你,我同托木善再走。”
陆赐敏拥他:“茶茶木大人,我会想你同托木善的。”
茶茶木愣了愣,伸手轻轻拍拍她的后背,轻声道:“我也会想你们的……”
茶茶木忽然觉得,似是自下了商船便已临近道别时候了,他忽得想起他袖袋中还藏了那枚刻了“白”字和御赐年月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