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墨怔了怔,一时竟不知道当如何回答才好。
茶茶木已换了衣裳下马车。
白苏墨牵了陆赐敏上前,陆赐敏应是忘了先前的话,复向茶茶木问道:“茶茶木大人,我有些饿了。”
茶茶木和白苏墨才都想起晌午时候本是还宁静祥和得闹着要吃鱼,后来生了变故,眼下也都将近黄昏了。走得急,马车内没有旁的吃得,赐敏是应当饿了。
茶茶木抱起她,指着前面的镇子,道:“看到前面的镇子了吗?”
陆赐敏点头:“是连镇,方才苏墨说的。”
茶茶木看了看白苏墨,又朝她道:“到了镇子里,我们就去吃东西好不好?”
陆赐敏听话点头。
茶茶木转向白苏墨:“还好?”
白苏墨也点头。
她惯来报喜不报忧,茶茶木心知肚明,陆赐敏都饿了,白苏墨还有身孕在。
白苏墨许是看出他心思:“先送托木善去看大夫,我尚好。”
他顿了顿,片刻才应好。
托木善也换好了衣裳,从马车上下来。
许是换了身衣裳的缘故,脸色没有早前煞白。
茶茶木放下陆赐敏,从托木善手中接过衣裳,道了句:“我去。”沾了血迹的衣裳要处理掉,一是怕入城被人盘查惹不必要的麻烦,二是怕留有痕迹被人查到。
茶茶木去处理衣裳,托木善便抱了陆赐敏上马车。
白苏墨亦掀起帘栊,临上马车,托木善道:“白苏墨,其实,茶茶木大人不是坏人……”
他不知为何要提起,但此时不吐不快,许是看着茶茶木朝马车走来的身影,他心中有感而发:“其实,从一开始,茶茶木大人就没想过要害人,他只是想拖延时间说服族人。苍月在边界屯兵,我们都很害怕,霍宁便借了这股害怕,怂恿国中挑起战争,茶茶木大人一直在其中周全,所以两边都大军压境却都秘而不发。霍宁要逼苍月主动挑起战争,才能有理由出兵,而再也没有杀了你激怒国公爷更好的理由了。其实白苏墨,茶茶木大人从一开始就是想救你,四元城只有后来的缘由,他不想苍月同巴尔之间开战……”
眼见茶茶木临近,托木善最后道:“其实,茶茶木大人的双亲也是很早之前就过世了,是茶茶木大人的爷爷将他们姐弟二人养大的。他们姐弟二人自幼同爷爷相依为命,只是……”托木善叹道,“只是后来茶茶木大人的爷爷死在战争里……”
白苏墨眸间颤了颤。
茶茶木业已折回。
连镇就在前方,白苏墨揽着陆赐敏,脑海中反复回想的却都是托木善先前那袭话。
—— 茶茶木大人的双亲也是很早之前就过世了,是茶茶木大人的爷爷将他们姐弟二人养大的。他们姐弟二人自幼同爷爷相依为命,只是后来茶茶木大人的爷爷死在战争里……
这句话许是对旁人没有任何意义,对她而言,却触及到心底。
白苏墨垂眸,修长的羽睫倾覆。
……
顺利入了连镇,先寻了处医馆,让大夫看托木善的伤势。
大夫一口一个,“伤成这样,再迟了怕是会有性命危险。”
托木善唏嘘:“那就是没有性命危险。”
白苏墨头疼。
大夫厉声道:“你尽管试试!”
托木善老实噤声了,他可不敢试。
大夫处理伤口的时候,茶茶木就近买了些包子馒头。
医馆不能久待,只能先就近用些包子馒头解饿。
陆赐敏是饿坏了,一口吃了两大个肉包子,塞得两腮鼓鼓,还一面道:“我……早前最不喜欢吃包子了……可是今日的包子怎么这么好……”
茶茶木又分了一个给她:“不急,慢慢吃。”
白苏墨却是没什么胃口,这一路以来,她一直胃口不怎么好,一日内也总有一两次想要孕吐,加上一路上奔波,其实难受。
可即便如此,能在这医馆的苑中能有这半刻的闲适,竟也是如劫后余生一般。
茶茶木递水杯给她,“你还好?”
白苏墨颔首。
茶茶木看了看她,从袖间掏出一抹手帕,递给她。
“是什么?”白苏墨疑惑接过,一面问,一面打开,却见是几个青枣。
白苏墨惊奇:“哪里寻到的?”
似是忽然来了精神。
茶茶木道:“方才,买包子的地方,我问老板娘有身孕的姑娘似是没有胃口,她给了我这个。”
白苏墨嘴角微微勾勒:“谢谢你,茶茶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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