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觉得自己闹得有些过了,托木善有些怕茶茶木责骂,便也站在一侧不说话。
“她的药。”茶茶木放在桌上,“喝完就走。”
这句话是说与白苏墨听的。
茶茶木撩起帘栊出了屋去,托木善也赶紧跟了上去。
陆赐敏有些被吓到,躲到白苏墨身后,”苏墨,怎么了?“
白苏墨摸摸她额头,轻声道:“无事,先把药喝了。”
……
托木善同茶茶木一道出了苑中,茶茶木给马匹饮水。
托木善抓了把草一起喂了过去,“茶茶木大人,你今日是怎么了?”
早前出去的时候,还一脸艳阳高照,回来的时候便似遭了洪灾的脸一般,托木善心中发怵。
茶茶木凛声道:“你真以为白苏墨这么傻?”
托木善不知道他何意。
茶茶木从袖间掏出一枚簪子,“知道这是谁的簪子吗?”
托木善嘟囔:”白苏墨的,早上她说要谢谢老人家,便让人家收下的。“
“是啊,”茶茶木一把将簪子塞到他手中,恼怒道:“仔细看,看仔细了,这簪子的玉质和材料,簪子底部刻的小字和纹路是什么!”
托木善不解接过,但确实在仔细查看,“玉质什么的我哪儿懂,但看做工却是一流,可依人家白苏墨的出身,随身带的簪子会差到哪里去……”托木善一面说,一面继续看去,犹是看到簪子底部的”白“字,再后面的小字便看不清,也认不得了。
茶茶木听他胡言乱语一通,一把从他手中抢过,恼意道:“某年某月某日,钦赐。这是苍月皇帝的御赐之物,这全天下姓白的,只有白苏墨一人有!”
托木善呆住。
茶茶木继续怒道:“你以为她将这枚簪子给这户人家是何意?道谢?!她是被我们掳劫来的,她需要什么道谢?!她是拿这枚簪子告诉旁人,她在这里来过,好让旁人循着蛛丝马迹寻来,你听明白了吗!”
茶茶木一连串炮轰,托木善算是半懂了。
“叫她们出来了,我们要尽早到四元城!这一路上,勿再同她多说旁的,给自己添麻烦!”茶茶木言罢,将簪子收了回去,托木善赶紧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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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上马车,白苏墨只觉气氛比早前还要肃杀些。
眼下,似是连托木善都噤声了。
陆赐敏喝了退烧药在她怀中睡去,她倚在马车一侧,静静看着马车外。
方才在苑中茶茶木同托木善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簪子被茶茶木扣下了,亦是警告她不要再有旁的动作。
这户村民早前受过茶茶木的恩惠,所以才会将她的簪子转给了茶茶木。
茶茶木怎么会不知晓她的心思?
眼下簪子也被扣下了,她的意图也被茶茶木知晓,往后再想有旁的逃路只会更难。
她早前怎么没有想到?
这里既是苍月和巴尔的临近之处,那这里村民应当对巴尔人敏.感,托木善和茶茶木连名字都没有掩饰,这对村民却还能收容他们,连带着她和陆赐敏,这对夫妇连旁的多一句都没问过,也一直都只是和茶茶木对接。茶茶木也未警告过她半句,她怎么就相信了这真是借宿?
还将自己的簪子赠与那个老妇人,想要留下些蛛丝马迹?
她近日是越发迟钝了,竟连这些都忽略。
车轮轱辘碾过道路,白苏墨的头倚在马车上,只觉稍稍有些头晕。
但今日之事,却也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
他们要带她去四元城。
长风四元城,临近函源,巴尔在燕韩囤积了兵马和粮草,若是南下,首要取的便是长风的四元城。
茶茶木和托木善是巴尔人。
他们想掳她去四元城,应当是想做人质。
白苏墨越发觉得有些头晕,不由咬了咬双唇,钱誉在潍城,爷爷在明城,他们哪里能猜到她南辕北辙去了长风的四元城?
钱誉他们怕是不能轻易寻到她了……
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法子,能将消息传递出去?
白苏墨靠着马车,不知何时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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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再下马车又是晌午前后了。
茶茶木饮马和喂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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