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却知感激。
眼下,能让白苏墨和钱誉着急出城,莫非,是国公爷病重?
因得紧张,夏秋末心中“砰砰砰”跳个不停。
只是钱誉未开口,许金祥和夏秋末又不好再追问,缄默稍许,钱誉终才叹道:“巴尔同苍月之间或有战事,国公爷应当挂帅出征了。”
挂帅出征,许金祥噤声。
夏秋末伸手捂了捂嘴角。
那苏墨……夏秋末心中都跟着一阵害怕。
苏墨的父亲便是十余年前同巴尔一战时战死的,才留下了家中苏墨和国公爷两个人。
眼下若是国公爷挂帅出征……夏秋末想不到苏墨是何心情……
钱誉继续道:“战事或波及四元城,两位,安全起见,暂时回避。”
许金祥缓缓点头。
四元城在三国的交界之处,任何两国之间起了战事,四元城都不算安稳。原本四元城这要塞的位置也是举足轻重的,只是这些年来战事减少,四元城又有山脉做屏障……
只是这样的地方,一旦被攻破,便势如破竹,长驱直下。小说娃小说网 <a href="http://" target="_nk"></a>
即便一时半刻城池不会被攻破,但只要战事一起,四元城附近都不会安稳。若是被困城中,更难有喘息之日。
许金祥问道:“那你二人连夜离京,可是要去北部守军处寻国公爷?”
夏秋末也看向钱誉。
钱誉没有应声,却是颔首。
夏秋末着急:“不可,钱誉你想过没有,如果真的要打仗了,你同苏墨此时还往边关去,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钱誉是个商人,苏墨是个姑娘,若是起了战事,这一路便是最危险的!
夏秋末语气越加着急:“国公爷他……本就征战沙场了一辈子,国中都知晓苏墨父亲死在巴尔一事,若是真的打仗了,国公爷是一定要去的,你同苏墨去能做什么?”
夏秋末有些语无伦次。
许金祥伸手揽她,沉声道:“秋末,若是白苏墨不去,才会一生都不安心。”
夏秋末僵住。
钱誉遂也沉默,兀自垂眸。
许金祥伸手揽着她,心底也似钝器划过。
心中却恍然想起几月前,沐敬亭约他小酌。
沐敬亭的腿有伤,一直在康健,天知道受了多少苦,眼下还能站起,但是大夫是叮嘱过不能饮酒的。所以哪怕回到京中赴宫宴,沐敬亭都是滴酒不沾的。
他想起最初与沐敬亭认识的时候,便是他二人偷偷挖酒坛喝。
沐敬亭是京中除了名的世家子弟典范,而他,却是另一类锦衣纨袴的典范,两人原本也应无多少交集,却是在偷偷挖酒坛的时候交上了朋友。
双方都惊奇对方不是自己眼中想象的一类人,也莫名,关系越来越好。
沐敬亭有沐敬亭他自己的闪耀圈子,他亦有他自己的狐朋狗友圈。
但他与沐敬亭却成了京中最不为人知的秘密朋友。
相约一处骑马喝酒,打鸟烧烤,说的都是心底的知心话,也不必考虑对方是否有负担接受,就好似全然两个世界的代表,和平相处,还相处得和睦。
那时最有意思便是,他总能从张三李四王麻子口中听到沐敬亭云云,也能从他的狐朋狗友圈听到三两句关于沐敬亭的酸溜溜的抨击,他都觉有意思的很。
若是沐敬亭未出意外,兴许,他俩还能一直同之前一样,每隔一段时日,便寻一处挖酒喝。他同沐敬亭说他在各处作威作福的事,沐敬亭总是个好的倾听者。
马场意外后,沐敬亭憋在家中谁也不见,旁人都是叹息,他却想的是沐敬亭同他一道挖酒坛时,那股偶尔做做坏事的忐忑,惊喜,并着少年心性。
后来因为国公爷干涉的缘故沐敬亭离了京中,离京前,沐敬亭托他照顾白苏墨。
他便一直尽心尽力,更不让白苏墨知晓。
沐敬亭回京,他是最高兴的一个,他回京了,他高兴;他能站起来了,他高兴;他见到他心中的抱负与斗志,他更高兴。却唯独,不见了当年那个偶尔做做坏事就心怀忐忑和惊喜的少年心性。
他见到沐敬亭对白苏墨的默默维护,见到沐敬亭在朝中的未雨绸缪,见过国公爷对沐敬亭拓平的前路,也见过沐敬亭的手段和对安平郡王府的报复……
当初的少年,已是心智成熟,手段雷利,又懂隐忍克制。
他认识的,却一直都是早前那个沐敬亭。
那日沐敬亭寻他饮酒,他惊喜问他,可是大夫说他的腿有起色了,可以饮酒了?
沐敬亭笑着应是。
他那日饮了许多,却不让沐敬亭饮太多。
后来沐敬亭告知,在军中谋了一份差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他还笑着拍拍沐敬亭的肩膀,说等他回来,给他接风洗尘。
当初他问沐敬亭去何处。
沐敬亭只简单说了一句,北边。
北边,巴尔。
他当时如何没想到!
不破巴尔誓不还朝!年少时候的幕幕,他都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