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敬茶,沐敬亭掀起衣摆下跪,磕头,从婢女手中接过茶盏高举过头领:“请老师饮茶。”
他接过,轻抿一口:”起来吧。“
沐尚书不忘叮嘱:“敬亭,日后要听国公爷的话。”
日后要听国公爷的话……
国公爷指尖已深扣入肉.里。
是啊,他又何尝听过他们的话?
许久之后,他忽得开口:“严莫。”
“国公爷。”严莫掀起帘栊,走入大帐。
风雪夹杂,香炉中的火焰猛得扑了扑。
严莫见国公爷双目猩红,应是方才……
严莫不敢再看,低头垂眸。
国公爷道:“唤方将军和顾阅来一趟帐中。”
“是。”严莫领命。
只是才将转身,又听身后声音道:“还有。“
严莫驻足,转身看他。
“叫上沐敬亭……”
严莫面色微缓,拱手道:”是。”
严莫掀帘出帐,眸间却有笑意。
眼下已是三月,仍是鹅毛大雪。
今年这场仗,应当是不会拖太久了。
……
严莫话逐一传到。
最先来的是顾阅,再是沐敬亭。
严莫亲自推的沐敬亭入内,木质的轮椅,腿上盖着厚厚的大麾。
入内时,顾阅正与国公爷说着话,大帐的帘栊掀起,国公爷抬眸,顾阅回首,皆是一愣。片刻,顾阅收回神色,国公爷也平淡问了声声:“来了?”
沐敬亭颔首。
这便是冰雪初融了,顾阅笑了笑,朝他点头致意。
严莫上前:“方将军方才已外出巡视,已让人去寻,折回需要时候。“
国公爷点头。
严莫准备退出,国公爷开口:“严莫,你也留下。”
严莫微顿,脸上笑容蓦地绽开。
国公爷朝顾阅道:“打开。”
顾阅应声照做,将案几上的地图摊开,固定在一侧的竖板上。
是一份作战图!
严莫有些意外。
但在这帐中,除了严莫,似是没有旁人再意外。
严莫仔细看去,标注清楚详尽,细节得当,便是连周遭几国可能受得牵涉都在其中,这份作战攻略图竟然如此严谨……
严莫尚在惊讶中,顾阅却已开口叹道:“敬亭兄,你到军中不过五日,还行动不便,这份作战图却比我这个早来一个月多的人还要详尽诸多,自愧不如。“
竟是沐敬亭手笔,严莫虽对沐敬亭有过耳闻,眼下才有眼见为实之感。
早前听闻沐敬亭是国公爷的学生,应是尽得国公爷真传。
严莫忍不住上前打量仔细了这幅作战图。
耳旁,沐敬亭淡声道:“顾将军,此处周遭的军事要地,我已研究多年。”
此话一出,严莫和顾阅均有几分诧异,但因得沐敬亭只是一语带过,便又推动轮椅上前,指着其中一处说到顾虑,两人都被立即吸引了注意去。
国公爷却沉默不语。
—— 国公爷:”又在做什么?“
—— 沐敬亭笑:“绘作战图呀,几月前国公爷不是让我去方将军处历练,我找方将军讨了回差事,去探了九阴山一带地形,能详尽的都详尽了。我还找了当地人,详细问了气候和河流变化,收获颇丰。得赶紧绘下来。”
—— 国公爷轻哼:“不务正业。”
—— 沐敬亭又笑:“国公爷,我可不止绘制一幅,你看。”他洋洋洒洒拿出了几十余张,竟涉及了气候和河流变迁。
—— 国公爷垂眸:“过往教你的都忘了?一日不同一日,今日的作战图岂可做他日之用?若是能如此,还需要临战前绘战图作何?”
—— 沐敬亭:“此番去九阴山,我寻了不少可靠之人,每月都会按时将图样遣人送来于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国公爷,有待一日,大军挥师北上,敬亭必誓死追随国公爷身旁,替国公爷讨回这笔血债,不退巴尔,誓不还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