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知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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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营帐。
顾阅撩起帘栊,早前还闹哄哄的帐中见到顾阅身后国公爷身影都鸦雀无声。
片刻,”国公爷……“
“国公爷!”
“见过国公爷!”
国公爷目光一一扫过,最后在一侧角落顿住,停留,久久移不开目光。
顾阅也顺势看去,沐敬亭拱手,平静道:“敬亭见过国公爷。”
良久,国公爷才微微垂眸,隐去眼底猩红:“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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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誓死追随
“为何来军中?”军帐内, 炭火烧得“哔啵”作响,大帐外, 狂风呼啸,夹杂着鹅毛大雪,已是天寒地冻。国公爷屏退左右, 帐中只剩了沐敬亭一人。
国公爷眉头微皱,语气也稍显沉重, 久来的威严中藏了几分抑制的愠怒。
沐敬亭没有抬头, 拱手应道:“此番对巴尔一战,敬亭应当来……”
话音未落,国公爷已呛声:“此事不是儿戏!”
沐敬亭噤声。
国公爷遂也缄默,只是目光一动不动盯在沐敬亭身上,连呼吸里都透着有些许急促。
大帐之中,除却炭火的“哔啵”声音,便是不时呼啸而过的风雪声, 气氛沉闷尴尬得让人窒息。
国公爷怒而不语, 沐敬亭也未曾动弹。
一直在座前低头拱手, 目光不敢抬起与国公爷相视。
他自然知晓国公爷在此地见到他时的震惊,也知晓若非他先前有意隐瞒, 国公爷这端又岂会让他轻易北上巴尔?
他从小跟在国公爷身边, 知晓国公爷的底线。
国公爷亦对他知根知底。
但这次,与往次不同。
思绪中, 忽得, 茶盏砸碎在他身侧!
溅起的水渍粘湿了下摆。
沐敬亭并未错愕惊异, 只是掀了掀衣摆,双膝跪于帐中,轻声道:“敬亭擅作主张,请国公爷责罚,但此番对巴尔一役事关重大,国公爷切勿动怒,伤了身体……”
“你还知道!……”国公爷双目已红,语气中正是怒极之时,却在鼎盛之处,宽大的衣袖拂过案几,好似一声闷哼,咬碎压回了喉间。
沐敬亭的腿受过伤,太医会诊都说他怕是要一辈子坐于轮椅之上。
他能恢复成这样,是万幸,更是不知多少艰辛。
巴尔地处偏北,是极寒之地,莫说长跪,他的腿受过伤,在这里一日恐怕都是寒风刺入骨髓,便是眼下还强装作常人一般,等从巴尔离开,这病根不仅终身不去,恐怕连这双.腿都会废掉。
糊涂!
国公爷心底好似钝器划过,他自然知晓沐敬亭北上巴尔是为了何故。
敬亭自小拜在他门下,天资聪慧,又比常人更勤勉,若非出了旁的变故,应当是继承他衣钵的人。
进堂过世,他一直于巴尔一事耿耿于怀。
那时候的沐敬亭便说过:“待有一日,大军挥师北上,敬亭必誓死追随国公爷身旁,替国公爷讨回这笔血债,不退巴尔,誓不还朝。”
那时敬亭年少,意气风发,一身傲骨,旧时模样恍惚间同眼前跪着的沐敬亭慢慢重合……
只是一身傲骨褪.去,温文如玉。
额间隐隐噙着汗水,身体在极度控制下,微微打着轻颤。
国公爷攥紧指尖,低沉厚重得声音喝道:“起来!”
“是。”沐敬亭没有推辞。
国公爷目光下,他撑手起身。
虽是咬紧牙关,面上神色并无动弹,但这起身时剜心蚀骨的疼痛,还是让额间青筋暴起。
国公爷暗自垂眸。
“坐着说话。”声音趋于平淡。
只是平淡中含了愠怒,比早前轻了些。
国公爷开口,沐敬亭没有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