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
夏秋末不禁叹道:“这么说,苏墨, 你要离开京中半年了……”
白苏墨颔首,“爷爷不在,也难得有时间可以陪陪外祖母,便在远洲多呆些时候。外祖母素来疼我, 也难得有时间多陪外祖母说说话, 更勿说一道过年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 夏秋末笑道:“其实也好,远洲还热闹些, 等你回来的时候, 换我给你接风。”
过往, 夏秋末不曾说过类似的话。
云墨坊的生意做起来,她亦变得有底气和见识。
白苏墨笑着应好。
袁萍早前便说夏秋末一连几日都宿在制衣间内, 好几宿都未曾阖眼了,都是白日抽空打个盹儿, 白苏墨也一眼能见到她眼中布满的血丝, 便也未想着多留。
……
“你还有事, 我不多留了。”临末,白苏墨辞行。
方才自袁萍口中便听说,秋末这一段累极。
夏秋末便亲自送至门口。
临行前,白苏墨又道:“秋末,袁萍很担心你,还是先将手头上的事放一放,好好睡上亦觉再说。你是云墨坊的东家,只有你抗得住,其余的人才觉得有盼头不是?”
夏秋末心底半是暖意,半是打趣:“放心,我心中有数,眼下是特殊,等熬过这段便好了。”
白苏墨笑笑,也不戳穿。
这句话,自从云墨坊开张以来,她少说也在秋末这里听了五六次。
夏秋末惯来好强。
也有韧性。
便总想着能熬过一段,往后就能更好些。
云墨坊也确实一日比一日好。
旁人的态度与信仰,白苏墨不做评论,便道:“留步吧,不送了,你赶紧寻个地方打打盹儿也好。”
“嗯。”夏秋末听话应声。
两人都纷纷笑起来。
笑声里,正好见盘子将马车驾了来。
云墨坊的位置极好,就北市一角,来人可以将车行到路边,便不用步行到北市之内了,很是方便。
这也是夏秋末早前会选这里做铺子的原因。
贵是贵了些,可方便了京中的这些贵人,贵人们便也愿意常来,生意就是这么一来二回做起来的。
盘子将马车停下,就朝白苏墨点头。
意思是已准备妥当。
白苏墨便朝夏秋末道:“秋末,那我先走了。”
夏秋末略微有些怔。
只见盘子都将马车驶到了铺子跟前,夏秋末才觉其实有许多话想同白苏墨说。
想说的,早前似是一句都未说。
夏秋末心底微顿,脸上却是笑笑:“嗯,等你回京,我再来寻你。”
白苏墨清浅笑笑,好似清风霁月。
盘子放下脚凳。
流知扶她上马车,夏秋末又唤道:“苏墨!”
白苏墨回眸看她。
夏秋末上前,言道:“苏墨,方才那两身冬衣本就是给你做的,虽说初一不入宫了,新年里穿穿也是好的。我这两日若是能做完,便给你送过去,最好能赶上你去远洲前;若是实在来不及,我再请驿站的人送过去……”
见她眼中布满血丝,却隐隐都是期盼。
白苏墨笑:“好。”
夏秋末这才展了笑颜:“快回去吧,天转凉了。”
白苏墨也笑笑。
这才撩起帘栊,同流知一道入了马车。
等安顿好,白苏墨掀起车窗上的帘栊,朝她摆手。
马车缓缓驶离,她也挥手。
直至马车消失在北市街角尽头,她的手才放下,可脸上的笑意却未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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