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前方就是麓水河畔码头,泊了许多乌篷船。
艘艘船上都挂了灯笼,还未入夜,河畔边却已有入夜的气息。
他放下她,牵她上船,她弯身时,他伸手挡在她头顶和乌篷之间,她果真没站稳,摇晃时戳上他的掌心,才见他于细致处的用心。
“公子,去何处?”船家笑眯眯问。
“在江面呆一个时辰。”钱誉言简意赅。
船家立即领会。
麓水宽阔,骄城也似古时的兴旺城市一般,临水而兴,但到了眼下,却多是乌篷船这般渡人的闲情逸致活计,不似早前的水运。
江面上的乌篷船已有许多,或三三五五一处,谈天论地的。
或年轻男女一处,相顾无言的。
钱誉拉她坐至怀中。
白苏墨心底微颤,不知他要作何。
耳旁是船桨击水的声音,并着水花溅起,她坐在他怀中,他刚好对着她侧颊,尤其暧昧绮丽。
白苏墨近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钱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亦今日高兴,昨日也高兴,白苏墨,我喜欢你……”
白苏墨低眉,鼻尖贴上他鼻尖,轻柔道:“喜欢。”
“有多喜欢?”他也如法炮制。
“同你一样。”她亦学他,亲上他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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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候,白苏墨才踱步到梅府。
门口小厮认得她,“白小姐。”
虽不知为何只见她一人,却还是快步迎上,又让小厮将她领至东院,雍文阁。
刚如院中,便见宝澶从雍文阁外阁间出来。
见了她,似是目露惊喜:“小姐,你回来了?”
白苏墨问道:“怎么了?”
宝澶拉她到一处,悄声道:“老太太方才还在寻了奴婢来问,小姐可回来了?小姐,你怎么才回来?”
宝澶又看了看她身后,没见到梅家六公子的身影,好奇道:“小姐怎么是自己回来的?”
白苏墨牵了她到一侧:“说来话长,梅佑泉可有来过?”
宝澶摇头:“奴婢下午一直在苑中呢,没见到梅家六公子。”
白苏墨颔首:“知晓了,先回去换身衣裳再去见祖母吧。”
宝澶点头。
白苏墨便才觉得饥肠辘辘,黄昏前后上了乌篷船,而后也没顾得吃东西。
苑中都以为她在外面吃过,只剩了些零星的点心,白苏墨简单用了两口,换了身衣裳便往雍文阁去。
梅老太太正在洗漱,余韶便道小姐来了。
白苏墨便上前,替她紧了紧毛巾。
刘嬷嬷退至一侧,看白苏墨扶了梅老太太坐下,伺候梅老太太梳洗。
梅老太太道:“这时候才回来,可是同梅家老六聊得投机?”
白苏墨笑了笑,也不隐瞒:“其实吃过晌午饭便没在一处了。”
梅老太太倒是怔住:“怎么会?那你跑去何处了,怎么眼下才回来?”
白苏墨道:“我也想在骄城逛逛,便清闲了些。”
梅老太太便才叹道:“这个梅家老六,确实难为你了。”
白苏墨笑:“其实六哥哥人挺好,就是说话有些结巴,其实人倒是好人,也很照顾人。”
梅老太太看她:“好人又如何?又不是选个好人便能嫁的。”
白苏墨笑了笑,扶她起身往床榻去,“外祖母说的是。”
上了床榻,梅老太太又道:“不过囡囡,怎么可以一人在城中逛,不怕有个旁的差池?”
白苏墨宽慰:“前日来,便听四哥哥说起过,骄城比别处都安稳,我有梅家的帖子在,在骄城能有什么差池?”
梅老太太笑了笑。
白苏墨起身:“孙女不扰外祖母休息了,明日再来。”
梅老太太颔首。
余韶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