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出来,胭脂伺候她梳妆。
缈言那头也在东暖阁的外阁间里将晚饭布好,晚饭没同梅老太太一道用,梅老太太吩咐小厨房留了些饭菜。
白苏墨正好简单用了些:“去外祖母那里吧。”
缈言和胭脂留下收拾。
东暖阁又在雍文阁内,不足五十步便可到,外阁间那头又有余韶和刘嬷嬷伺候着,宝澶便也没有跟去。
苑中挂了灯笼,路也好见。
自东暖阁转转交便是雍文阁外阁间了。
白苏墨低眉走着。
片刻便见眼前一道身影,正好自苑外走了进来。
钱誉也驻足。
偏偏恰好,又是同一时候。
先前给钱誉领路的婢女福了福身,路也带到,便退了出去了。
这雍文阁中住的是梅老夫人,苑中梅家的奴仆也多是粗使的老妈子和丫鬟,极少在苑中走动。刘嬷嬷和余韶又在屋中伺候梅老太太,这外阁间内有说话声传来,这苑中便没了旁人。
拐角处本就枝繁叶茂,又并着这厢灯火昏黄。
旁人倒是看不见。
便只有他二人。
许是眼下气氛使然,白苏墨稍许上前,只低头道了句:“走吧。”她原本就不平静的心底下仿佛藏了一池春水。
她本已从他身侧走过,却被他伸手揽回:“苏墨。”
他言语里分明有笑意。
白苏墨只觉心底不受控制般,砰砰跳了几声,好似小鹿乱撞。
他已唤她,她并未应声。
先前将她揽回的手,忽得将她揽到怀中,白苏墨只觉心跳都倏然漏了一拍,咬紧了下唇,才没有出声。
他的呼吸抵在她额头,她仿佛都能感受到他温和润泽的呼吸。
“我很想你。”有些遮光的角落里,他的声音仿佛格外动人心魄。
“有多想……”她似是脱口而出。
身前的人微怔。
片刻,白苏墨便觉被熟悉的双唇抵在墙角,吻得窒息。
……
摸马吊牌的时候,白苏墨还在心猿意马。
钱誉应了梅老太太摸马吊牌。
摸马吊牌需要四人。
梅老太太会,钱誉会,苏晋元能凑数,白苏墨却是不会,她原本想在一侧看着便是,谁想梅家七公子梅佑繁却自告奋勇同她一伙。
她想推辞,外祖母却点头,朝梅佑繁道,也好,正好教教她,省得回回在一侧看。
四方桌,钱誉,苏晋元和梅老太太一人坐了一侧。
白苏墨同梅佑繁一伙,白苏墨坐了位置,梅佑繁便站在她身后。
她摸牌的时候,给她讲解这牌是何意。
等摸好了牌,又手把手教她如何插牌,如何算做胜负。
马吊牌由四人打,每人先取八张牌,剩余八张放在桌子中间。四人轮流出牌、取牌,出牌以大击小。打马吊牌有庄家、闲家之分。
庄无定主,可轮流坐。因而三个闲家合力攻击庄家,使之下庄。
白苏墨本就心有旁骛,梅佑繁说了一大通,她看似在听,实则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听进去几分。
待得开始出牌的时候,也近乎都是梅佑繁代劳。
他说哪张,她便出哪张。
偏偏这一轮她还抽到了庄家,被另外三房围攻。
她手气倒是壮,可实在不怎么会打,不多时便输了第一局。
输了便再来,本也没什么。
可她坐着,梅佑繁站着,自然个头高出她许多,说话也不方便,梅佑繁便撑手,俯身同她交谈,再加之又不便旁人听到他们议论牌局,声音自然轻。
这姿势动作自然便亲密了些。
白苏墨目光瞥过,钱誉正巧在她对侧。
既未看她,也未没怎么说话。
白苏墨总觉心底何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