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恬听说这话,才收起“不敬之心”,用灵能觉察好好探知了一番。还真是个“老地方”,那也就是说,祖师爷们万把年之前就知道这地方能好好留到现在?这得用什么法子推算的!
嘶……看来她不仅是天下第一徒弟,没准儿还是天下第一徒孙!
因这师徒二人一直通着心,所以也没什么话要说,直接就走到了一处乱石边,齐恬这会儿的灵能觉察用得十分积极,左看右看探个不停,然后等她发现那个同时嵌在空、石、土、木、水中的法阵时,直接被震傻在了那里。
她虽是丹丸入道,但是在法阵的造诣上并不输丹道,到了后期甚至更胜一筹,所以许多时候,说起这个,她还是很有几分自信的。
之前跟着老门主去见了摩宇门的长老,还想把得自摩宇门的传承“完璧归赵”,结果人家没收,一句“有缘者得之”,直接送给她了!这几个门派的行事,就是那么与众不同!
同时摩宇门长老试过齐恬的法阵造诣后还直接给了个评价,说如今的摩宇门中子弟,“无能出其右者”,同时表示很高兴自己当日留下的东西能让这么一个有天赋的人得了。
齐恬嘴里忙着谦虚,心里还是有几分自得的。
可是看看眼前,这先祖留下来的法阵,光这个布法,就是打死她也想不出来的,且就算她想出来了,也无法推定这样布法所需的灵能结构,更别说还要保证这东西能留存万年。
方才的“出身名门”的得意瞬间消散了,她现在有点担心自己不配当人家徒孙。
“你以二化境解此处,余者我来。”师尊指着半空里对她道。
齐恬点点头,也不敢说自己成不成,便先用上了神灵法,又用灵能裹住那一片立足于半空中的“阵脚”,开始感受其中的变幻。
让她吃惊的是,这说是“法阵”,可里头的灵能构造却越看越像她修补过的那些境根,甚至连一些纹路都似曾相识。
齐恬一边解化,一边忍不住想起了修补境根时候那种与天地合一的感受,念起心动,紧接着那法阵里就传来相似的灵能,自空中通过齐恬转入土中,又往边上的石头里去了。
“嗖”的一下,齐恬还没能解化那法阵的一丝半毫呢,人就被摄走了。
站定了脚,正想说话,却发现师尊并没有跟进来,“嘎?”齐恬糊涂了,这是怎么个意思?门里的传承还一份一份给?我们宗里就师徒俩,不分彼此,不用这么防着吧?
她有天大的道理现在也问不着人,反正自己就已经在这里了,边上也没见能走动的灵能漩涡,只好老实沿着路往前去吧。
那路也真是十分坑爹,好似迷宫一般,还许多断头路,且神识、灵力和灵能探查的结果还都不一样,完了你不管顺着哪个走,都不是全对的;要命的是,也不是全错的。
就这样,齐恬走死了就倒回去换一个法子探查,完了再走,再不成就再退回去。
起码得有上百次,她才忽然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劲,祖师爷给个东西没道理这么折腾人,照着这个走法,自己估计走到化神都不一定走得出去,——瞧瞧,就是这么自信。
所以问题出在哪儿了呢?
齐恬想了又想,这地方是宗门里的传承,所以东西只能给门里的弟子,所以就得“验明正身”才成了?什么东西可以证明我是我们宗的人?齐恬看看自己身上的那身得自天地殿的袍子,这个……脱了?恐怕过不了审吧,虽说已经是清净仙身了……
又想起了师尊说的二化境,心里一动,好生坐下来,把方才自己已经走出来的那一段路在脑子里铺了出来,嘶,居然真的是个阵,还不是个一般的阵,是个符阵!她忍不住想起那宗令来了。
——幸好我是真学过这个啊!
一边感慨着,一边开始用二化境推演,这推演的过程里,还把她之前学习符阵时候结下的许多谜题都顺手解了,“真是祖师爷手笔!”越往后解她越全心扑在了这东西上,几乎忘了自己解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为什么解的。
等到整张“路线图”在她心里完整呈现时,关于符阵的那一切忽然都贯通了,在记忆里一直灰扑扑的宗令也忽然鲜亮起来,上头不曾细记的纹路好像自己活了,现在她跟前长了一遍,这滋味还真是玄妙。
于此同时,天地门里,万古宗的宗令光华闪现,却可惜没人瞧见,倒是紧接着那无事生非的警世钟又响起的欢悦之声,着实让门里门外的人又吃了一惊。
“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门人喜忧参半,上回虽事后证明是好事,但前头可也没少遭罪。
“那穷鬼门又使的什么奸计!”外头的人跟着猜疑。
“又有妖兽要来?”离宗的人画风不太一样,都是抆着口水问的,毕竟如今能吃、好吃的妖兽真不好找了。
而在迷宫里的齐恬忽然收到了师尊的心念:“事已成,你且自己慢慢出来。”
齐恬闻言傻在那里,——什么意思?刚得了传承就不要徒弟了?这师尊是亲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