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说这个提议, 承天门的就插不上嘴了,最后只有天机门、夺天门这样几个“家大业大”回自己家去, 剩下的大大小小不大不小的门派居然都打定了主意要跟着承天门的回去。
“这……”为首的筑基修士简直苦笑不得, 谁能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哎呀, 仙师,就请行行好,救救命吧!再说你们那么些人去了妖域, 咱们过去,也不至于没处站吧!”
“就是了,各位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对啊, 若不是奔着你们,我们也不会跑这里诛什么妖来……”
一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倒叫承天门的修士听了苦笑不得。他们是去了不少人到妖域, 那也都是高阶修士,金丹筑基的一个门派拢共能有多少人?别的门派还有五级六级的想蹭个入境资格,在他们这里八级以下都免谈的。可这一个门派里,这练气八级以上的才多少人!哪里就像他们说的那么“空荡荡”了。
可若是直说不接纳他们,这话又不好说。当日确实是自家发起的诛妖之战,他们也确实是投奔来支持的,不能现在一看妖兽厉害,就扔下人家不管了。
但是真的开门让这许多人进去, 这里头的风险可就太大了, 这样的事儿他们这个等级的可做不了主。
那为首的等众人都说得差不多了, 才开声道:“众位愿意与我等一起抗敌的心意我们都明白了, 只是敝派向以法阵收管门人,自进山门起便是重重法阵,要在其间行动,或用阵令或有阵印,这两样都非我等能做主操控,而若无阵令阵印,便无法入阵,便是里头有人接应也不成的。
“是以众位若是真的陪着我等回到门派,到时候只怕也入不得山进不得阵,只能在山脚客舍暂居。那里倒是处清净之地,只是却不在大阵的护卫之中……”
那些人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泄气了。
“你们堂堂筑基修士,会连这点权力都没有吗?”有性子直的就索性问了出来。
为首的承天门修士笑道:“您高看了,此次妖潮门中重心都在布置进妖域猎妖之事上头,我等留守的,只管看管日常事务,阵令阵印这样的大事,实在轮不到我们过问的。”
大家再想想之前争抢入域资格时候的劲头,再看看眼前几个,恐怕真是在门里没什么势力根脚的,才会落得个守山门的差事。
此路不通,那只好另寻他路。天机门这几家近来同九鼎门和承天门有交情的,入域资格也没少得,留守的人自然也都“做不得主”。如此一来,这一大群人,竟没个能踏实去的去处了。
场面一时尴尬,幸好救星来了,——妖兽这次去了没过半天就又卷土重来了!而且这数量还暴增了一倍有余,气势汹汹毫无遮挡得冲了过来,眼看着是要一决生死。
哪头生哪头死?这边刚刚一个大阵毁了,又起了些龃龉,这时候大敌来犯,越发心里没底了。
承天门修士一声叹,把剩下的一个压箱底的护阵取了出来,天机门的看了一眼便把自己家那个又收回去了。天机门虽以法阵名闻天下,真的要说起高阶法阵来,却远不是承天门的对手。
几个筑基修士同时出手,总算赶在妖兽攻来之前把法阵支了起来。然后所有筑基修士带上八级以上修士便直接出阵御敌。
还没交上手,就听里头几个“慧眼”一声惨呼,命丧当场。
“弱心妖!”两个承天门修士赶紧回了阵中,把剩下几个慧眼修士护了起来,一边让他们赶紧找出已经被附身的“内奸”。如今阵中这许多人,要找出妖兽附身之人谈何容易。再加上他们刚刚目睹同伴惨死,心中不稳,连着这探寻之能也跟着下降了。更何况那些妖兽也学乖了,不止会“息事宁人”,还会“干坤挪移”,有识妖之能的人手又少了一半,全是此消彼长之势。
护阵中已经有弱心妖护入,这护阵也识别不出来人同妖,都一总儿护在了里头。
外头又是大批铁甲厚肉的妖兽,等级虽没有太高的,却经打而善硬冲,都不顾自身生死只往护阵上使劲儿。
筑基修士一边在外头屠妖,一边又要照看护阵中的众人,两头都十分吃劲。真是腹背受敌。
“啊!”护阵中又一个修士倒下了,他正要施诀时被里头的筑基修士发现了,这位手上没有束妖环,直接一招毙命,却没见那妖兽的踪影,看来那妖兽已经赶在身主倒毙之前逃走了。
“别动手!”承天门的修士道,“它不停换地方,你没它快!得枉死多少人!”
方才出手的修士不乐意了:“他要是没有被附身,我如何打得了它!咱们可都受法则限制的!”
承天门的修士平息了一下心情,换了语气道:“您说的没错,您打过去的时候他是被附身了,但是被击中之后那妖物并没有一并受伤,反不知道走脱去了哪里,并不能阻止它继续伤人。”说着也不等那人再说,直接扔过去一个束妖环道,“还是使这个吧。”
那修士接过了,也没有多话。
这边承天门修士却因这位的“法则”之说想到了主意,偷偷神识传讯对那几个“慧眼修士”道:“你们几个人专看七级的,余下的扫看剩下的那些。”
他想到妖兽既要借人之手行凶,自然奔着层级高的下手才对,所以那些七级修士被附身的几率极大。
果然不出所料,立时找出来几个不对劲儿的,这边直接束妖环招呼,灭杀当场。
只是混进里头的弱心妖没有除尽便不能彻底放松,最要命的是他们也无法确认到底除尽了没有。
天机门的一个修士对承天门筑基修士道:“前辈,要不咱们在里头再起一个法阵,像上回那样,看过无误的便进那里头去……”
承天门的苦笑道:“我们之前毁了一个,实在没有这么大的法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