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原地接连施放了几种灵符,又另外取出法器来测了, 终究一无所获。
“这如何可能?”来人十分不解, “‘碎魂粘身’, 怎么可能跑得了?什么法阵也遮掩不住啊!”不信这邪, 又试了几回, 才不得不死心, “看来还藏了几手……”
如今承天门和天圣门携手, 说白了都是权宜之计, 但凡能够独吞, 谁愿意分人?!这不都没办法么,控制魔气这事儿只能依赖天圣门, 所以才成了如今这样, 这头两家出人出灵石看守法阵,却只占了三成左右的地方,余下都被天圣门独占着。
今日这人眼见着是熟知法阵的,要不然也不能谁都没惊动就跑到尽里头撞了那东西,除了那一家不作第三人想。
只是如今抓不到证据,便也失了开腔的先机,只好先报给师尊,大家心里有个数才好。
不说这里如何相互协作又提防, 只说那自以为已经摆脱了事端的小师祖匆匆回到门中, 便赶紧跑回万古宗想找师尊说一说这次遇到的奇事。
谁知刚踏进门, 迎面就是一道剑光, 吓得她立在当地以为小命就此交代了, 却没觉得哪里疼痛。再睁眼时,见师尊端坐在那里,面色不太好看,浑身灵能已经乱作了一团。
齐恬大惊失色:“什么人?!”她还当是自家师徒遭袭了。
师尊一道心念传来:“你碰上了什么邪物?为师刚替你清掉了。”
这下齐恬更慌了:“还跟着我?!”然后也知道师尊如今这模样到底是谁害的了,只是枉她自认丹术上有几分造诣,却拿不出什么能让师尊哪怕稍稍好受点的灵药丹丸。
师尊知她心思,便道:“如今不是从前了,一会儿便好。你且说说究竟遇着了什么。”
齐恬便在师尊身边盘腿坐了,一边小心探查师尊的灵能情形,一边把这次浑阎林之行细细说了,最后道:“我分明将那东西甩了出去,怎么还有带回来的!”
师尊皱眉,猜测着道:“我看此物大有阴邪之气,你如今能觉察到的灵能与你的境界相匹配,已经算很不错了,只是此物本非‘一个’,你扔掉了你能觉出来的,却有更散碎的落下了。”
齐恬只好叹气:“技不如人,没话说。”
师尊却问道:“你是怎么回来的?”
齐恬道:“我坐乘器回的,到了谷里才收。”
师尊略松了口气:“那应该没什么妨碍了,那点阴邪之气应该透不出来。”又道,“为保万全,还是把谷里也先清一清的好。”
齐恬忽然道:“师尊,您既能看出我沾染了东西,那您能收那东西不能?”
师尊点点头:“可以倒是可以,只是你要来何用?外头留下的只是些残气,那点东西方才已经除净了。”
齐恬眼中精光满蕴:“要是不费事的话,您帮我收一收,我找别的地方放去。”
师尊看看她,伸指往谷口一探,回手就给了齐恬一张薄薄的符纸,“喏,给你。”
齐恬眉毛都挑起来了,一边恭敬接过,一边忍不住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升个级破个阶该多好。
再看师尊身上的灵能,果然又慢慢恢复到了并不稳定的“常态”。想想方才的样子,不由得又有点担心起来:“师尊,那、那邪物是不是……十分厉害?”
师尊摇摇头:“远算不上,只是我方才大意了,使了猛劲儿,唉,果然还是不成……”
齐恬听出来了,敢情这位是用牛刀杀鸡了,有点过头,这才放下心来,又说起自己心里觉得古怪的承天门那些所作所为:“实在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师尊面色凝重:“从前有古话,‘魔侵心,妖爱身’,是说魔灵对人心常有侵袭,而妖类则偏爱人身。九鼎门和承天门交好,且九鼎门据传又有豢养妖兽的独门技法,你说这些行事,倒不像是什么修法,反而近于妖法。”
齐恬人都快抖了:“他们不会用、用人去喂妖兽吧?”
师尊摇摇头:“就这回你所中之物来看,恐怕不会是如此粗糙的手法。”
齐恬心里愤恨不已:“我真想查个清楚!只是那东西太厉害,我没法子……”总不能一趟趟往家跑,也不能带着师尊满世界逛去。
师尊点点头道:“若以你现在所修功法,想要去除此物,还得能通达三化、摸到二气才成……”
齐恬心里顿时就凉了,自己的事儿自己知道,她如今三化境将将能稳住,还是拜这一路各样奇遇所赐,有哪个练气修士能有一金丹师尊天天陪着喂招,一喂几十年的?就这样,也才到如今地步,还想通达?还想摸到二气?还不如做梦快点儿。
师尊又顾自接着道:“或者可以借用一下外物。”
齐恬回过神来,眼睛晶亮看着师尊,师尊道:“倒是可以找个护符用,虽不合本门正宗修法,不过如今世道如此,你也不是为了同人争强赌气,倒也……不算违规。”
万古宗正道修的就是自己,什么外物都是为了提升自己本身的修行,而不是用外物来弥补成全什么。可谁让齐恬如今特殊呢,一个练气大圆满而已,却总想去人家有元婴修士的豪门里偷窥点什么要紧事儿,人家可不是这一路修法的,练气修士带个筑基大杀器,碰上了怎么办?所以也只好稍稍“因地制宜”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