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清自己作的孽, 齐恬也觉无地自容, 她也不是故意的, 实在是情势紧急她又不会什么花呀树呀的,只想赶紧把师尊遮掩过去, 嫁祸就成了最简单的法子,加上之前宝珠云气她用过几回了,自然而然就往天圣门和那两家的矛盾上使劲, 结果一发力, 就把秣钺挤上天了……
啊呀,那也没办法了!
再一想,这事儿应该没人能找到自己这里来吧?要不然可解释不了哇!
——我可真没有心心念念那张脸的意思!
大敌当前,这人都在想些什么玩意儿!
再说灵能普降之时, 宗主们也有些感应,但是受益最大的还是引灵修炼的那一批。
离宗里头好些人直接就升到二级了,还有几个之前引灵用功的都连升两级到练气三级了。再有就是二宗余下那几名弟子, 虽没直接破阶,也感觉灵力大涨了一截。
门主见那钟住了声之后毫光一敛,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模样,绕着看了几圈也没什么收获, 失魂落魄地打里头出来,不料却迎来了这么些好消息。
——门里多了一个筑基修士, 离宗的弟子里有二百余人都忽然升到了二级, 还有三四个直接三级了。
宗主们也觉不可思议:“筑基一回管这么大事儿呢?”
“早知道让他们都聚过来了!”四宗主挺后悔。
“只怕对他们用处不大, 恐怕…这个也得讲究修路的异同。”
七宗主这话一出来, 大家都闭嘴了。
抬头看看,引灵修炼的这么点时间里已经出了两个筑基修士了,另外的那些也跟着水涨船高。这是要变天啊……啧,是不是咱们这山门的风水不太好,哪个掌权就方哪个?……
不说宗主们心里怎么荡漾,只说齐恬造完了孽之后,自认已“尽力”,就不再管自己生拓出来的漫天层云,赶紧蹲那石球门口等着去了。
等了半天也没什么动静,齐恬有点担心起来,师尊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但是她又不敢进去,正纠结的当儿,听到一声笑:“呆徒儿!”
齐恬慌忙转身,就看到自家师尊正稳稳坐在之前他一直窝着的那张榻上,再不是风吹便散的样子了,那模样…那模样,要说天下真有神仙,那齐恬觉得神仙就该是师尊这样子!
这家伙看着自家师尊傻乐,太高兴了,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觉得自家师尊满身上下都在冒仙气。
灵能习惯性一探,才发现自家师尊并没有好彻底,那狂乱逆转的灵能虽比从前好了些,也只好了三成左右的样子,可看师尊面上的浅笑,熠熠如星的眼眸,这又哪里像个还在忍痛的人!
齐恬立时乐不出来了,哭丧着脸:“师尊…”
师尊笑道:“莫慌,如今去路已知晓,估摸着再破一回就成了。”
齐恬也不知道现在师尊是什么情况,只好试探着问道:“您结丹成功了吧?”
师尊点点头:“还要多谢你的药。”
齐恬苦笑,那一炉费了她多少力气,结果到最后居然凝不了丹……她真的一句都不想提这事儿。
“您现在尚未大好……”齐恬话未说完,师尊忽然一指外头天上,“那是个什么东西?”
齐恬顺着他指的一看,想起自己的“杰作”来。如今她撤了灵力法诀,那天上的云失了管束,就随风自动起来,秣钺好好一张俊脸,这会儿瞧着有点怒目圆睁的意思,眼看着又要呲牙咧嘴,齐恬便不好意思地挠头干笑起来。
她与师尊通着心,这事儿瞒无可瞒,她也没想瞒着。
师尊早尽知她心思,笑骂一声:“胡闹!”不知如何施为,那漫天的云层忽然渐渐淡化,最终隐去,只余下一天晴辉,好像方才的什么云雾人脸都是幻觉。
“凡是异象,岂有渐渐扭曲四散的道理?非得如此,才像话。”师尊道。
好了,看来是个为老不尊的,这可凑一对儿了。
齐恬听了也心中大定,又对师尊道:“还不知道您结丹引来的灵能,有没有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师尊点点头道:“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我还得尽快升级才能保万全。”
齐恬听了咽了口唾沫,——自家师尊这才刚结丹,就惦记着结婴了,再看看自己,筑基那基还不知道打哪儿出呢!
师尊如今虽未大好,却很是喜欢动弹,明明两人都可以传心的,又省力,他却偏要说话。动不动还手舞足蹈的,不过就齐恬看来,自家师尊那手脚随便一个举动,都不知道合了什么道理,美得不成不成的。相比之下,那秣钺就有点不够看了,光脸好看管什么用?再说了他那脸也没有师尊好看呀……
妄念一起她忘了自己的心思师尊都可瞬知的,就听师尊问道:“秣钺是谁?”
齐恬马上答道:“是天圣门圣传宗如今的宗主。”
师尊点点头,齐恬又把之前用宝珠云气嫁祸的事儿说给师尊听,师尊道:“往后莫要再露了那些东西的行迹,此事非同小可,切记切记。”
齐恬听师尊之前说过,他会经过一阵子后忽然知道一些从前不明白的事儿。之前对自己识海里的瓜子们觉得熟悉,但是道不明来历,现在是不是想起来了?
师尊却摇头:“在中间有一阵好似明白了,等醒来又不记得了,只有个大概……这东西恐怕同凌霄境有关,所以你得千万小心才好。天圣门……可是从千多年前就开始算计此事了。”
齐恬忽然想起遗谷里的那些遗老遗少们说的,上一回凌霄境开,似乎就是一千多年前的事儿。上一次就出事了,难道那也是天圣门使了什么手段?
问起师尊,师尊也摇头:“如今还不能确知。”
师徒两个顾着闲话,忘了外头还有连锁发生的大事,可怜“走投无路”的门主,想来想去,大概也只能去太师祖那里碰碰运气了,不知道小师祖知不知道这警世钟的事儿。
结果进来一看,却发现久未露面的太师祖在那里坐着,赶紧上前见礼,再看太师祖居然同自己一般,已经是金丹中期了,门主直接傻在那里了,哪里还记得自己为什么来的!
“您……”他都不知道这话要怎么问。
上回见的时候还明明是个境界不稳的筑基修士,这怎么忽然就和自己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