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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说完,又扯到自己门里,说了许多六宗算计七宗,七宗给三宗挖坑,三宗给四宗使绊子的话,关键是里头七句真三句假,听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说着说着又说到几人在千量野发现的“小野境”,各自说了一回自己得的东西,在大市上都卖了什么价儿,下一回打算什么时候去等等。
就这样,他们引灵修炼都跑后山的老坪上去了,回屋就按照商量好的胡咧咧。同时不时往大市跑一趟,看看市面上有什么反应。
没过几日,他们发现他们的“胡话”都快成“铁口直断”了。市面上果然出现了出自承天门、九鼎门的魇魔水,只是人家换了个名儿,一个叫做“驱魔水”,一个叫做“伏魔水”。用法同天圣门的魇魔水差不多,反正就是加什么里头都行,都是凭空增加抗魔属性的。
“小师弟,他们不会真这么听话吧?”
齐恬笑笑,脸上忧色明显。
令雨道:“他们应该是之前就开始打这个主意了,咱们说话才几天,他们一下子卖出多少来,要真是听了咱们的话才开炼的,来不及。”
齐恬点头道:“当日在境中就他们三家,如今都推到‘魔灵’身上,外人都相信了,他们自己心里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天圣门抓住机会弄出这条生财路,那两家自然要跟进的。”
“那你担心什么呢?不是都叫你料到了么?”鹿依问道。
齐恬叹一声:“咱们说的外头的事儿倒都应验了,可旁的事儿呢,一点动静没有……”
她说的是自家几宗里“挑拨离间”的那些话,包括之前说的各种魇魔水,也没见有人往各宗里问去,连一点流言都没出来。
大家都明白这话的意思。这结果,要不就是经过法阵的话都传到外头去了,没经过门里的人;要不就是门里经手的人心思一深至此;不管是哪个情况,事情都不太好办。
“再看看,看那边有没有动静吧。”
之前特地下了个千量野的钩子,后来又故意陆陆续续透露了一些线索,稍微费点劲想想,就能摸到地方。只要有人往那里去了,他们自然会得着消息。
齐恬一边等着这边的鱼,另一边又在想魇魔水的事儿。
她一直以来认定了这“魔灵”之事根本是子虚乌有,所以天圣门弄出的什么魇魔水根本就是个笑话,还是个十分阴毒无耻贪得无厌的笑话。
之后九鼎门和承天门的跟进,也只能证明这些所谓名门大派都是一丘之貉。
可是,如果果然如她所想,这魇魔水就是个骗人的东西,那九鼎门和承天门的跟进不就相当于指着天圣门的鼻子说“看穿你了”么?尤其那俩出的伏魔水和驱魔水,跟魇魔水真是没丁点相像的地方。这个齐恬很有发言权,毕竟她是做过高仿的人。
三样能“辟邪驱魔”的水,却全都不一样,这个又怎么解释?真当天下人都是傻子?
所以如今这“魔水”界三足鼎立的局面,到底是三家达成的共识,还是承天门和九鼎门联手抢天圣门的财源?
若是前者,那他们好歹应该搞出个“抗魔”的共性来,才算有个交代。不至于如今这样各是各的。
还是说三家果然都有抗魔的功法,只是路子不同?
若是二打一的局面,那以天圣门的手段性子,怎么可能允许那俩如此放肆?尤其如今承天门也出了元婴修士,这对天圣门数百年来的一家独大是个极大的威胁,更不能给对方任何出头的机会。那如今这“三水汇流”的局面又是怎么回事儿?
齐恬之前大概算了一下,心里也十分佩服天圣门。这一个“魇魔水”可比什么辟邪的法器、驱魔的灵符来得厉害多了。什么东西不用水?只要把寻常用的水换成了他们家的魇魔水,炼出来的东西就带了抗魔属性,这是多大的市场!
所以偌大一笔财富,忽然来俩分账的……天圣门就算了忍了?若不是背地里还有别的交易,那就是天圣门也没法子证明什么东西能抗魔什么不能,所以没办法去戳穿那俩,而那俩也正是吃准了他这一点,才敢如此大肆劫财。
“如果真是这样……”
齐恬转天就去大市卖了几瓶“天圣门”的魇魔水。中间还来了俩人,手里拿了个什么东西,滴了一滴齐恬卖的水在上头,看了一会儿,才买了两瓶。齐恬跟他们打听他们用的东西,那人笑道:“满世界都说自己的东西能驱魔,没试过怎么敢买?”
“那您放心,我这个是天圣门出的魇魔水,可不是别的什么抗魔伏魔的说不明白的东西。”齐恬故意如此说道。
那俩人面色更好看了几分,看看她道:“小哥还真是个知道好歹的。”
齐恬心里怀疑这俩人是天圣门质检局的,有点怕人家回去验出不妥来找,还很是心惊胆战了两日。
后来那俩人还真的来找她了,却不是说她卖的魇魔水质量有什么问题,而是想打听她的进货渠道。齐恬三两下给推到了黑市,第二天就不敢再卖货了。
她想起之前在炼岛时,万霞几个算她们服用丹丸的事儿来。天圣门的魇魔水不管是真是假,出了多少货人家心里是有数的,她这里要是卖多了恐怕要露馅儿。
就在她浑水摸鱼的当儿,忽然千量野那边的法阵有动静,来不及细想,匿着踪直接用归元符就到了那里。
到地方一看,郎义几个都已经到了,这会儿都没匿踪,再看他们围着的一个人,却是二宗的一个弟子。
“弄错了?”齐恬很是意外,“上当了?被人反将一军?!”她有点慌了。
“大师兄!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没办法,我欠了那人好多钱……我实在还不上了……”那小子带着哭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