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佳又问道:“那离乱境,是个什么样的所在?”她还是头一回听到这名字,看乐蕴的反应知道不是个好地方,可到底如何她并不知情。
那人“啊”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在那里支吾。
陪着来的剑阁的人里头有内行的,他道:“离乱境里流年同外头的不一样,且其中灵能紊乱,人在里头待久了,不疯也傻。”
司徒佳又问:“那么怎么去那里头找人?”
剑阁的人道:“这恐怕……没有办法寻找……里头的时空都乱着,人进去之后除非能从原出口出来,要不然后面的人进去也没有,如同生死相隔,见不着的。”
司徒佳觉得心都快烧成炭了,又是恨,又是痛,只是无计可施。
还是剑阁的人说话:“还是先回去禀报前辈吧。”
司徒佳木然点头,那个接待他们的人还在为自己开脱:“这真的不关晚辈的事儿啊,都是海管事她们说了算……”
满心恨意的司徒佳这会儿心理出奇地敏感,听闻此言,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道:“海管事?什么海管事,海……海虹儿?”
那人紧着点头:“正是,正是。”
司徒佳的声音发紧:“她不是被流放到永冻河去了么,怎么在这里当了管事?”
那人摇摇头:“晚辈不知,海管事,不,海虹儿好像立了什么功,所以擢升了管事……”
司徒佳笑起来:“一个流放了的罪犯,立了功,却能当管事?这又是什么道理?”
那人一脸迷茫:“晚辈,晚辈不知……这,都,都是坊里的认命……”
司徒佳心里一动,牙缝里蹦出两个字:“岩驹!”
剑阁的人挺知机,一拉司徒佳:“还是尽早禀报给前辈吧。”
司徒佳点点头:“好,我同你们一起去见寒剑前辈!”
“啊?!”那人一听寒剑的名字,腿都打哆嗦了。
司徒佳笑笑:“是,他们同流合污欺上瞒下的事儿就要捅到寒剑前辈面前了,你快去告诉海管事,让她早些自己了断了,或者还得痛快些,反正……她也已经不得凌霄庇护了……不是么?”
如今齐恬已是九死之局,司徒佳只想多拉些人来陪葬,叫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付出代价,早没了顾忌,嘴上更不留情。
司徒佳知道这“不得凌霄庇护”是这里极大的罪过,特异说出来看看岩驹几个到底有什么样通天的手眼,能给海虹儿谋到什么地步。
却听得一声怒喝,海虹儿从方才乐蕴进过的屋子里冲了出来,人都不曾站稳,开口便道:“把他们给我留下!”
司徒佳笑起来:“好大口气,凭你一个不受凌霄庇护的罪人,敢把我们留下?谁给你的胆量!”
海虹儿立定了脚,两手一张:“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他们若回去了,我们还能落着好?”
不等对方回应,司徒佳直接把一件洛丰交给她的法器抛了出来,怒道:“前辈早知你等不妥,岩驹已然拘押,你还在做梦!无干者退下,有意立功的便于我捉住此犯,到时候将功折罪,不罚反赏!”
永暗域是天生之囚域,灵力神识受限,要动手也只能是凡夫俗子的打法。这会儿忽见司徒佳抛出了法器来,在半空中一定,金光四射,便知道不敌,加上听说岩驹已经被捉,这位又眼见着是剑阁的势力,边上几个方才往后退的,这会儿倒渐渐上来了,却没有往司徒佳这头来,都是朝海虹儿那边去的。
海虹儿一双眼睛已经通红,司徒佳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开口道:“岩驹与钟显合谋骗取寒剑前辈信任,还重伤了桐江前辈,如今桐江前辈因祸得福,不仅痊愈了,还破阶升级,早把你们的事儿查了个底儿掉。别说你,连早死的钟显,如今也落得个不受凌霄庇护……”
“嗷!”不等司徒佳说完话,长相模样已经大异从前的海虹儿便忽然嘶声大叫,声起身动,已如一只暴怒的巨兽朝司徒佳扑过来。她这模样,换个寻常人看了,只怕吓也吓走一半的气势,只是如今司徒佳满心的恨意,哪里还来得及怕,反手又取出一件法器便迎了上去。
“活捉了她!带她回去问罪!”
剑阁来的这俩也是人精,知道其中只怕牵扯好大的事情,说不得就是大功一件。哪里用司徒佳吩咐,一个抖出一条长绳,另一个取出一根笔样的东西便围了上来。
海虹儿虽得了照顾,毕竟定罪之身,到现在仍是一级的能耐,原是要凭着这地方的特异处好同这几人一搏的,哪想到他们人人都有专用于此间的法器,等反应过来,早已让人制住了。
早先那个接待司徒佳几人的小管事忽然从一旁伸手,“吧嗒”往海虹儿身上贴了张符,又冲司徒佳赔笑道:“这是我们这里押送人犯时用的束身符,管叫她动不得跑不了,前辈们尽管放心。”
司徒佳赞那人一句,面上待要笑,又想起齐恬恐怕也是贴着这样东西让人胡乱弄来了这里的,心里一沉,哪里还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