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女人,我们劫什么色”缺耳朵听到言景则的话,就嚷嚷起来,嗓门大得很。
同时,苏墨修身边一个长着一张马脸,留了两撇小胡子,眉间竖着几道深深的纹路,脸上写满愁苦,瞧着比周围人要斯文很多的中年人上下打量起言景则来。
他眯起的眼睛里精光闪烁,眉头皱起之后,眉间的竖纹变得更深,显然对言景则不那么信任。
这只队伍以苏墨修为首,马脸中年人应当是军师,缺耳朵的地位也不低,至于剩下的那些虽然吃惊但依然默不作声的人,肯定是听命行事的小兵。
言景则见状,暗暗叹了口气这些人的伪装技术实在不到家,他们真要是戎人,这时候早就哄堂大笑,取笑开了
“谁说男人就不能被劫色了”言景则对着苏墨修笑,“小郎君,你就可怜可怜我,带上我给我一口饭吃吧不然我可能没回大齐,就饿死在路上了”
苏墨修锐利的目光上下扫视言景则,最后道“你跟着我们走”
“好咧。”言景则笑眯眯地应了一声,冲着苏墨修眨了眨眼睛。
苏墨修的呼吸变得急促,呼出的白雾在他面前弥漫开,他侧过头,对手下人道“我们回去”
说完,他一拉马缰就走,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用戎人的语言对着言景则身边的手下道“你们看着他,别让他跑了”
“是”之前下马朝着言景则围过去,准备打劫言景则的“山贼”齐声应“是”,翻身上马之后就围在言景则周围,戒备地看着言景则。
言景则乖巧而又无辜地回望他们,看起来特别无害,但他骑着的小花突然朝着旁边一匹高大健壮的马咬去,弄得那马连忙往旁边躲。
小花又朝着另外的马呲牙,试图咬它们,弄得所有的马儿都纷纷后退,这才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前走。
一匹又瘦又癞痢的马,硬是走出了一往无前的气势。
“这什么马啊”一个“山贼”嘟哝了一句,一边安抚自己差点被咬的马,一边去瞪言景则。
言景则早就在往前走了,他只能无奈地跟在后面。
这马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劫到他们想要的粮食,倒是劫了个人
回去的路上,苏墨修骑马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缺耳朵和那个马脸中年人,三人再往后是苏墨修的四个护卫,这四个护卫身后,则坠着言景则和负责看着言景则的人。
山林里的路很狭窄,只容一人骑马走过,这队伍就拉的有点长。
缺耳朵往后看了一眼,确定言景则听不到他们说话,便用汉语对苏墨修道“二少,你咋的把那个小白脸带上了我们自己都没吃的了”
说着,他还砸吧了一下嘴巴“本来以为抢个戎人,怎么都能弄到点粮食,没想到没弄到粮食弄到个人”
“你就知道吃,”那马脸中年男人皱眉看向缺耳朵,“二少带上那人,自有考量”
“二少有什么考量”缺耳朵问。
苏墨修脸上发热,被晒黑的脸上泛出一点红来,所幸他走在最前面,其他人看不到“这这个”
不等苏墨修考虑好要怎么说,那马脸中年人就道“我们又是戎人又是劫匪,那人却一点不怕我们,主动跟着我们走二少把他放在身边盯着,是正确的。”
“不简单他不就是为了吃口饭”缺耳朵茫然。
“张二缺,你做事能不能用点脑子这人不仅戎语说得好,还精通汉话,又敢独自一人进穹山简单得了别的不说,他那身细腻的皮肉,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马脸中年人满脸凝重。
被叫做张二缺的缺耳朵恍然大悟“所以那小白脸跟着我们有阴谋草老子刚才竟然还同情他我这就去揍他一顿”
说着,张二缺就要回去打言景则,见状,马脸中年人忙道“你等等他跟着我们不一定有阴谋,也许就是想混口饭吃到底是怎么回事等我观察后再说,你这个猪脑子别管了。”
张二缺道“你又骂我我哪里猪脑子了”
“凡事不肯多想想,你的脑子跟猪脑子有区别”马脸中年人道。
身后交谈声全落在苏墨修耳朵里,他伸手推了一下自己的帽子,不想承认自己是猪脑子。
张二缺又道“唉,我有点想吃猪脑了。猪脑软软的,蒸熟之后撒点葱花酱油,用滚烫的油一浇,拿个勺子挖一口,再配上白米饭真的太香了还有猪头肉也好吃,我小时候家里光景还好,每年年底我妈都会买一个猪头祭祖,完了先把猪脑炖了给我吃,之后再把猪头整个煮了,拆掉骨头把猪头肉连着肉汤一起冻上,能做成满满两大盆猪头冻猪头冻味儿特别足,切一小块,我就能下一大碗饭”
马脸中年人咽了口口水“猪头上最好吃的,还是猪耳朵,用卤好的猪耳朵下酒,那真是戎人来了都不跑”
张二缺道“靠近脖子那里的肥肉才好吃猪耳朵都是骨头”
“猪耳才是猪头的精髓”
“肯定是肥肉香”
苏墨修看着自己的左膀右臂吵起来,忍不住道“我觉得猪鼻子和猪舌头最好吃,肉多还不肥腻”
张二缺不大赞成苏墨修,马脸中年人却道“二少说的是,腌过的猪舌头猪鼻,那叫一个好吃”
苏墨修肚子里空空如也,听马脸中年人这么一说,立刻就想到了往年家里母亲腌猪头,自己夹一大块猪舌下饭的场景
等等,他们为什么要讨论猪头肉现在的问题是
他们的粮食只够他们再喝一顿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