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神色冷静,面带嘲讽,惠妃冷哼一声,又是一针扎了下来,这次潜帝有了心理准备,虽然身体在剧痛下不受控制的抽动,却一声不吭,冷冷看着惠妃。
惠妃对他的表情很满意,将银针放下,重新拿起帕子,抆拭潜帝额头上的冷汗,柔声道:“陛下是不是觉得很愤怒,很无力?是不是恨不得杀了臣妾?是不是很想问一句……为什么?”
潜帝自然不会说话。
“是啊,为什么呢?”惠妃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脸上带着有些神经质的笑容:“当然是因为恨啊!
“臣妾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天底下会有这么多可恨的人,可恨的事!”
帕子被攥紧,水从她的指缝里挤出来,滴落在潜帝的胸口,冰凉。
“太后,顾云曦,顾云卿,云起……当然还有你,刘渊。
“你们,都该死。”
即使说着这样的话,惠妃脸上依旧带着笑,只是笑容有些扭曲,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彻骨的寒意。
“太后这个假惺惺的老贱1人。
“当初她亲口对我祖母说,以后会待我如亲生女儿!说大事若成,保我王家三代富贵无极!说她这辈子,只认我这一个儿媳,说只有我的儿子,才有资格做太子,才有资格继承大潜的江山……
“这一句话,骗了我十年,骗了整个王家十年!这十年来,我们王家,为了捧你们母子上位,倾其所有!可得到的是什么?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那个老贱人,当初提亲的时候,指天立誓,歃血为盟,说如果违诺,她就断子绝孙!
“可你要娶顾云曦这个贱1人的时候她在哪儿?你出尔反尔,为了顾云曦,夺走我皇后之位的时候,她在哪儿?你要封那个贱1人还没出生的儿子做太子的时候,她在哪儿?
“你要灭我王家合族的时候……她在哪儿?!”
惠妃的声音越说越大,最后几近怒喝,但周围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偌大的慈宁宫中,只剩了这“夫妻”二人。
“她以为,替我收拾几个不长眼的奴才,做出一副看重我的样子,我就会感激她?真是太可笑了!
“她欠我的,是一个皇后之位,一个太子之位,一个太后之位!这是她欠我的,这是你们刘家欠我的!”
惠妃红了眼,剧烈的喘着粗气,好一阵气息才平复下来,又冷笑一声,道:“还有顾云曦,那个小贱1人,不愧是老贱1人养大的,和她一样虚伪,一样忘恩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