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是”字。
原本以为自个儿是一颗被连根拔起的小白菜儿,叶儿黄啊,没了娘……
谁知道睁眼一看,原来是被高高供起的一尊大佛!
胖和尚,你给我等着!我若不让你三天吃不上一粒盐,我就不是你教出来的!
……
东山苦度寺,大和尚正坐在炕上抄经,忽然打了个冷战,不由一愣:“难道又下雪了?还是炕烧的不热?咦……没有啊!”
重新提起笔,刚写了两个字,又是一个冷战,不由叹了口气,嘟囔道:“徒弟啊徒弟,我要不这么说,你怎么肯老老实实上京呢?
“其实京城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反正哪怕把天通个窟窿眼儿,也有的是人冲上去帮你顶。”
“师傅我也想把你留下来陪我,可这是那个家伙的意思,和尚实在没脸拒绝……和尚当年从他手里把你抢回来,害的你们十年不曾见过一面,若再惹恼他,可真要来拆了和尚的和尚庙了!”
“而且好端端一个少年郎,总不能以后就跟着我做和尚吧?就算要做和尚,也要先看看俗世繁华不是?
“阿弥陀佛,佛祖勿怪,佛祖勿怪,弟子可不是说做和尚不好,弟子最喜欢做和尚了……”
……
第二天照常启程,照常多管闲事,照常走的很慢,而且越来越慢,因为快要到京城了。
走的慢,不是因为京城附近的路难走,而是离京城越近的人,便越早知道苦度寺的和尚要来了。
皇帝立小东山、建苦渡寺的事,是明发了圣旨的,甚至在和尚们下山之前,苦度寺的高僧将要前来主持苦渡寺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京城。
和尚们一路走来,皇帝老儿完全没有帮他们掩饰身份的意思,甚至唯恐不够醒目似得,要求他们入住驿站。
驿站的差役对诸如“这些大师是什么人啊,怎么还能住在驿站里”的问题,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和尚们一路的所作所为,也被人不动声色的宣扬了出去。
此为造势。
高高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在为这一群年纪不够大的“高僧们”造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