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染顺势点头道“孤正在琢磨这件事。”这次大齐仍旧是要扶持越秀同南诏都城里的皇子一争高下,让那里的人忌惮又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越秀不是无害的兔子,而是成长起来后会反咬人一口的狼,对这事齐染自然会慎重起来的。
他可不想给自己培一个难缠的对手。他不惧怕对手,但也不想费那个事,劳民又伤才。
林悦沉默了下道“我觉得太子殿下不妨换个想法,南诏现在处境艰难,民不聊生。若是下任南诏王有心,定然是要发展南诏内部的经济,安顿流离百姓。若是他无心这样,只想着和大齐打仗,想必也是人心尽失。南诏质子有没有这份心,太子殿下应当是最了解的。至于南诏和大齐日后会不会再一战,都是后事了。再者就真有那么一天,大齐难道不比现在国富民强?太子殿下难道还怕不成?”
齐染听了林悦这话,眼前有股豁然开朗的感觉,他重活一次,太想把事情完完全全抓在自己手里了,让一切都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却忘了,这世上的人事万千,他怎么可能全部都握在手中。
齐染眉眼微动,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林大人不愧是父皇看重的人才,果然看事比他人透彻。”
林悦摇头道“这功劳我可不敢贪,太子殿下心中只有想法,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罢了,即便我不开口,你也会想通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齐染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他望着林悦道“你暂时不愿去詹士府也无妨,日后便直接来东宫寻我。”
林悦眯眯眼道“太子殿下不觉得我麻烦就是了。”说罢这话,他还伸手拿了一块雪白上雕刻桃花的糕点放入口中。
齐染想,林悦大概自己都没发现,他在东宫惬意的就好比在自己家里那般。
不过齐染并没有出声提醒,他觉得这种感觉也不算坏。
这天林悦在东宫里过的还算平和,齐染留他在东宫用了午膳。下午的时候,齐染在处理各地送上来的折子。这些折子都是皇上挑选后让人送到东宫的,齐染需要尽快处理。林悦便闲着没事看看奏折到底写了什么,齐染对他无礼的动作也默认了。
林悦只是看了几个奏折便觉得无聊的想打瞌睡,奏折里并不是全是写的国家大事。有人会上书自己办理的案件,例如什么两男子为争夺花魁受伤,自己如何秉公处置的。还有人纯属于没事闲聊,千里迢迢上折子说说当地的风俗民情,介绍当地的人物风光,或者表达下自己想念皇帝的心情,希望能入京面圣等等。
相比之下,有官员介绍当地有名的才子举办了什么诗词宴会都算是比较刚正的事情了。
林悦看着认真批改折子的齐染,心想要他是皇帝,也会早早立下个太子,早早的把批改折子的事扔给他去做,要不然看的多了,心情容易暴躁的。
齐染做起本职事来十分认真,中途还忘了是林悦在这里,开口便让他研墨。这活林悦虽然没干过,不过电视上也看过。
想了想,他还真站在齐染跟前扯起衣袖研起了墨。齐染发现人不对时,林悦道“我还没研过墨呢,这次就我来吧。”
齐染拿着笔静默了会儿,许久后轻声嗯了声。
这样,不算知己的两人,一人执笔而书,一人研墨而行,一时间倒是说不出的和谐。
林悦是在齐染处理完奏折后离开东宫的,吉祥亲自送他出去的,对抢了自己活的林悦,吉祥心里是复杂的。东宫的人都以为林悦是太子身边新晋的红人,个个都很客气。
只有林悦和齐染他们自己清楚,两人的关系还是很微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