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软发现还是高估自己面对生老病死时的心理素质。

她紧握着端王枯槁的手，端王早已不再年轻，缠绵的病情将他折磨得枯瘦，俊朗的面孔不复往日，只有那双幽深的黑眸依稀能看出年轻的影子。

魏软哭得不能自已。

端王断断续续地道，“傻……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能与你共度一生，我已是知足。”

魏软拼命摇头，哭得一抽一抽的，死拽住他的手不放。

“你……别死好不好？”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印象中她还是那个被他百般宠爱的少女，转眼他们的小女儿都嫁人了，现在连端王都要弃自己而去了。

端王不语，只用他那枯槁的手一下一下抚着魏软的头。

端王合上眼睛的那一刻，嘴角是含着笑意的。

凡人一生，爱恨嗔怨，已是圆满。

当此去，人生底事，来往如梭。

*

魏软从一片深深地恍然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从那些极度悲伤的情绪抽离出来，再去想端王，什么也不剩了。记忆还在，但回想起记忆时应有的感情却被剥夺了。

而且，人也不在熟悉的端王府了，魏软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她许久没有见到这种现代的装扮，有点像是穿越前的客厅。既宽敞又温馨。

她若有所觉地打开了面前的电视机，就看到一个可爱的3d小正太，在上面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

是电视？还是……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任务评级：s。果然我的眼光并没有出错呢！”

魏软觉得，这个谜之称谓，以及如此中二的台词，果然自己不妙的预感也没有出错。

作为穿越前沉迷快穿小说的当代堕落女青年，她不确定地猜测道，“你接下来不会要告诉我……我经历的世界只是一个任务吧？”

小正太挑了挑眉，有些惊讶道，“也可以这么说，不过严格来说也不算任务啦。我和那些毫无人性的系统可不一样，我提倡自由和人权……”

魏软打断他，“说重点。”

“你所进入的世界是三千小世界之一，三千小世界是取自于佛教的说法。一般是由某种设定构成整个世界的主线，整个世界严格遵循主线运转，不断轮回。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小说中的世界。正因为如此，在小世界的主线出了问题后，为维护三千小世界而创造出的系统会自动寻找合适的宿主，补救主线。”

魏软不爽地眯着眼，“也就是说……我是为了维护小世界而被你选中的？”

“宿主别急，我说的系统指的是官方系统。而我，是非官方系统。几乎每个小世界主线在多次的轮回中多多少少都会出现一些不可控的状况，包括主线人物觉醒意识的这种危机也曾出现过。但是，大部分状况并不能构成小世界的崩溃。世界主线运转自有一套规则。实际上，只要不破坏这个规则，小世界都不会崩溃。”

“也就是说，除了面临小世界崩溃的危机，普遍情况下，官方系统是不会出手干预的。因此，才有了我们这些‘偷渡’系统的存在。”

“小世界的气运，能够成为我的能量。因缘际会，我夺取了某个重要小世界的气运有了自己的意识，然后于万千世界中选择了你作为我的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