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魏软停止绝食,开始整日以泪洗面。但待到丫鬟进来服侍她时,她便止住哭泣,只睁着她那双圆溜溜毫无攻击力的杏眸凶狠地瞪着她。
若是事情按照魏软的设想进行的话,一切都将步入正轨。
就在魏软掰着指头数着自己何日才能重见光明的时候,却被走进来的冷脸丫鬟一个手刀劈晕了。
魏软看着这位她至今不知道名字的冷脸丫鬟,觉着她这张脸似乎比以往又更冷了些。然而不待魏软多想,视线所及之处一片黑暗,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念头——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唉,她太难了。
魏软是在一阵剧烈的颠簸中醒来的,由于马车摇晃引起的不适感盈满胸间,恶心感直冲喉间,好歹被她硬生生忍了下去。
想到被打昏之前的事情,魏软不敢贸然动作,闭眼继续装昏,直到确定了周围没有任何异动后,才悠悠然睁开眼。
马车上果不其然只有魏软一人,只是过于狭小,稳定性之差,堪比她以前坐的那顶王府小轿。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山路本身颠簸。赶路匆匆,不避碎石的缘故。
魏软本以为她定是和大皇子在一起,凝神细听,却又不是,除了自己这辆小马车轱辘滚过路面的声音,周围竟无任何跑马的声音。
她大概是被单独带出来的,只是不知道事情出了什么变故,以至于要把她一人急匆匆的送出来。
思绪流转间,魏软的心中突然蹦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若是……若是……那么必须把她掳出来的理由就成立了。但她绝对不能就这样任人宰割……魏软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腰间,衣服还是原来那件衣服,束带松垮地绑着,若用手按进去就能感受到腰间某块略微凸起的触感。
魏软松了口气,用手略微挑开帘子,令人稍稍安心的是,除了前面驭马的车夫,周边再无一人,可能是考虑到魏软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想来,多日的演戏还是有用的。
虽然形势依旧乐观不起来,可至少她拥有了可以搏命的一线生机。
当马车穿行过山间某处河流时,等待了许久的魏软拨开马车的帘子,毫不畏惧地纵身一跃——
从正在急速行进的马车上跳下,冲力巨大,但好在魏软准备已久,确定路面上并没有大型障碍物才敢跳,并且跳车时身子压得低且直,用后背着地,虽说那一下剧痛难忍,双腿也被碎石割得鲜血淋漓,但好在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
饶是负责看管运送她的车夫经验丰富,也不由被魏软这一下惊到了。待到他反应过来时,魏软早就三步并作两步,投入河流,不见踪影了。
魏软一看就是会水的,车夫武艺高强,但在湍急的河水中抓她也并不容易。恨恨骂了几句,想到自家主子那边的情况,便也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