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俞向好可是有两年没见了,当初养的白生生的俞向兰想来农活做的多了,脸上粗糙眼角隐隐有了皱纹。
要知道俞向兰比她还小点呢,可今年也就二十一,几年的功夫就成这模样了?
还有就是钱玉环,当初没嫁人的时候钱玉环和陈大柱闹的那一出可是轰动全村的,那时候钱玉环脸还很好看,可如今看着竟满是老相,法令纹很深,嘴角往下耷拉着,一双眼珠子看人的时候滴溜溜转,再不复以前的模样。
俞向好看到他们的时候,她们也看到了俞向好。相比较俞向兰这几年在娘家吃苦干活,俞向好日子就过的好多了。
同样的年纪俞向好脸上白嫩嫩的,一双水润的杏眼透着光,压根看不出原先的怯懦和土气,满身的自信让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俞向兰眼睛淬了毒一般盯着俞向好,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个洞来,看着眼前赵丰年护着她的那模样。俞向兰和钱玉环再一次后悔当初怎么没下把力气将赵丰年抢过来。
他们可是听说了,赵丰年之前在运输公司上班,钱不少挣,又疼老婆孩子也不嫌弃俞向好生个丫头片子。当初要是俞向兰嫁过去了,俞向好就不能上学考大学了,而过好日子的也是俞向兰了。
可惜时间不能倒转,两人命运天差地别。
钱玉环还想扯开嘴角跟俞向好打个招呼,可俞向好一家三口连个眼神都没给,径直就往前头去了。
钱玉环的笑僵在脸上,半晌收回目光,叹气道,“要是国强还在就好了。”
对于抛妻弃子的周国强,俞向兰早就忘了,要不是带个拖油瓶不好嫁她都想直接嫁出去了。
钱玉环道,“要不把孩子送回去,你重新嫁人吧。”
俞向兰有些恍惚,眼前还闪现着俞向好一脸幸福的模样,她呆了呆道,“好。”
这是答应把孩子送回周家了。
钱玉环当即喜道,“娘肯定给你找个好婆家。”
好婆家?
俞向兰嘴角露出讽刺的笑来,这世界上的男人不是每个都是赵丰年的,错过了这一个,以后都不再有了。
不过作为钱玉环的亲闺女,俞向兰知道自己亲娘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想用她换笔彩礼钱好给俞向北娶媳妇呗。
她讽刺的笑了笑,看着钱玉环道,“我嫁人可以,但婆家我自己找。”
“你自己咋找?”钱玉环急了,万一自己找了彩礼钱不给她咋办。
俞向兰却不说话了,当天回去就狠心给孩子收拾了东西给送回周家去了。
而俞向兰将孩子送回周家后回到俞家也不提嫁人的事儿,钱玉环催促了两回俞向兰直接收拾包袱走人,临走的时候还把钱玉环攒的钱给顺手了,自此杳无音讯。
钱玉环哭天抢地活像被了要了命,她跑去周家闹,可周家就一个周国强的爹,孩子不知道让他给谁养着了。
闺女跑了,钱没了,钱玉环哭天抢地要死要活。可大家伙都知道钱玉环为人就没一个可怜她的。
倒是俞老太本来蔫蔫巴巴的,听到这事儿突然来了精神,扯着嗓子把钱玉环骂了一通,差点没把钱玉环骂到上吊。反应过来的钱玉环又和瘫了的俞老太打了一架,让村里人又有了谈资。
当然,这是后话了。
俞向好一家三口离开村子骑车往县城赶,路上俞向好笑道,“以前那么讨厌他们,可现在瞅着她们那样子,突然觉得没意思,干啥和她们较劲呢。”
“你想通就好。瞅着她们那样儿过的也好不到哪去。”赵丰年说着突然停了车子,“爹?”
俞向好探头一看竟真的是俞先进。
俞先进手里提着一个篮子冻的哆哆嗦嗦的,也不知道在这呆了多久了。俞向好从自行车上下来惊讶道,“爹,大冷天的您站这儿干啥?”
“听说你要上大学要去上学了,没啥好给你的,就弄了点鸡蛋和一只鸡,你带去吃。大冬天坏不了。”俞先进说着探头看了眼娇娇,脸上露出一抹笑来,“小娃娃养的真好。”
眼中带着不舍和内疚,俞向好都不忍心看他了。
俞向好叹了口气道,“爹,您拿回去吧。这些东西路上也不方便带。”
俞先进不听,把篮子直接挂在车把上,“那就回家炒了吃。你们快回去吧,天怪冷的。”
俞向好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等俞先进走出去几步她喊道,“爹,您好好的。”
俞先进什么都没说点点头匆忙走了。
“唉,亲娘不靠谱,后爹倒是还不错。”赵丰年笑了笑,“你还怨他以前对你不好吗?”
俞向好看他一眼道,“爹没有对我不好,顶多是不知道如何面对我,对我忽视。而且我从小便知道自己不是俞家人,所以也能理解爹为啥对我冷淡。毕竟不是亲爹有啥好要求的,起码有口吃的时候他也让我和向南分着吃,也不错了。那些年我们一家四口在俞家就是牲口一样的存在。我娘只顾着俞向南,我爹虽然也向着向南,可明面上却还是公平的。”
相比较俞先进,原主更在意的是苗金兰的态度。俞先进没打她没骂她,原主甚至很感激俞先进,村里也有不少寡妇带着孩子嫁人的,那些孩子的日子的确都不好过甚至还有被后爹糟蹋的。对比而言俞先进反倒是对她伤害最小的人了。而原主的伤害多半来自于俞家和苗金兰,是这些人加上原先的赵丰年早就了原主的死亡。
甚至连老天爷再给一次的机会都不要。
俞向好看着大变样的赵丰年,突然笑道,“你说要是换个人,你是不是这辈子都得在炕上躺着等人伺候了?”
赵丰年想了想,还真有这个可能,他嘿嘿笑了笑说,“这不是我命好遇见了吗,咱俩就是天生的一对。”
说着这话两人都笑了起来。
这时娇娇突然醒了,裂开嘴哇哇的哭,俞向好伸手摸了摸尿布是干的,可能是饿了,便对赵丰年道,“先停下,我喂喂娇娇。”
赵丰年依言把自行车停了,然后自觉的给俞向好挡风。
俞向好解开棉袄就冻的一哆嗦,“可真冷啊。”
大冬天的可不就很冷,但小祖宗饿了又不能不喂,便硬着头皮掀开衣服。闻着奶香味娇娇脑袋一拱就凑了上去吃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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