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先国道,“你、你敢打你奶?”
俞向好皱眉看他,“大伯你耳朵聋了吗,是她让我打的啊,我好歹是俞家养大的,连这点要求都不满足她多对不起她啊。”
俞老太哭的撕心裂肺,企图博取几个儿子的同情好让儿子们一拥而上揍俞向好。
俞先国站那没动,俞先民自打离婚后就沉默寡言,俞先进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俞老头似乎早就习惯了吵闹,闷头吃饭。
很明显,现在没人肯和俞向好对上。万一她未来婆家的人再带着公社其他干部来家里咋办。大队长都得巴结人家呢。
俞向好喊满意大家的态度,她笑了笑,“好了,饭菜都凉了,赶紧吃饭吧。”
然后她又回屋继续吃饭了,对俞老太的哭声置若罔闻。
俞向南从堂屋回来又开始吃俞向好给他留的米饭朝俞向好竖起大拇指夸奖道,“姐,你真厉害,咱家现在也就你敢和奶对着干了。”
“吃饭。”俞向好白了他一眼。
这年头萝卜白菜毕竟不值钱,也许是被俞向好的几巴掌打怕了,俞向南再去扒白菜萝卜做饭的时候俞老太再也没敢吱声。
但也像俞向好说的,她做饭舍得放油,菜盛出来后锅里还沾着点油花,俞老太便再添上一星半点就能做炖菜。
当然菜的味道做出来是不一样的,在堂屋吃饭的人闻着二房屋里的香味,再吃嘴里的饭菜当真有点食不下咽的感觉。
俞向南的确不会做饭,但为了俞向好能不嫌弃他,当真尽心尽力的去学了。苗金兰对这俩孩子已经完全失望,整个人每天都阴沉着脸越发的沉默了。
俞向好现在看见苗金兰就自动的忽略她,每天面对这样的人实在太为难她了。
好在赵丰年担心徐宝明再来找俞向好,隔天又跑来俞家了,俞向好知道他无所事事,可他见天的往这边儿跑也不是个事儿啊。
但俞向好只要一提让他别来那么勤快赵丰年就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你是嫌弃我了吗?”
赵丰年本就长着一副好相貌,又故意做出这么委屈的表情来,俞向好还真的没法拒绝他,“那你就隔天来一回?或者你找个工作干去?”
“工、工作?”赵丰年呆了呆,他要不是担心俞向好被徐宝明给抢了去他肯定连炕都不愿意下的!
现在为了保护自己的对象艰难的来了,俞向好竟然劝他找工作干活去!
这怎么可能!
“我,我先回去了。天怪冷的。”赵丰年兴致勃勃的来,火急火燎的跑了。
刚出门就跟俞向兰碰上了。
俞向兰双眼通红显然是哭过了,她看见赵丰年话也没说直接捂着嘴回屋去了。
“什么人啊。”赵丰年嘀咕两句赶紧的骑车跑了。
俞向好站在院子里哭笑不得,这是被她一句话给吓跑了?
跑是没关系的,早晚不都得成亲吗,真以为她结了婚就变成贤妻良母了?
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三房的屋里俞向兰爆发出巨大的哭声来,俞向好皱了皱眉觉得有点吵便回屋去了。
紧接着她便听到砰砰的敲门声,却不是敲的他们这边的门,紧接着俞老太高亢的声音传来,“俞向兰你嚎什么嚎,你娘死了是咋滴?”
“都怨你,要不是你……我、我不好了您也别想好了。”
俞向兰自打钱玉环的事后在俞老太那儿就彻底失宠了,三房的三个孩子俞向北在公社上学,俩姑娘在家俞先民也不管,显然有点小可怜的感觉了。
俞向兰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的遭遇更加的绝望。
她娘出事儿后被关进农场改造那是她娘干错事,关她啥事啊,凭啥旁人还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啊。
还有周国强,连着好些天不来找她,她还当他忙呢。
竟然又和其他姑娘勾搭在一起处对象了。
那她算什么?两家当初说的好好的春种前定下来,她坐等不来右等不见周国强的踪影,便找去了,谁想的会看到那样的情形。
俞向兰看到周国强和那姑娘说话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可惜现在说啥也晚了,说不定她肚子里都揣着周国强的娃了,她怎么能这么对她。
可周国强也是个混蛋,非但不承认这事儿还要拉着她去公社告她诬陷。还说她娘不要脸做闺女的也不要脸,非得把她也关进公社挂牌子不可。
惊吓之下,俞向兰跑了回来,在屋里哭也不行还被个老太婆骂,俞向兰怎么可能不恨。
当初她奶要是不把她娘的事儿捅出去,外头的人也就不知道她娘的丑事。没有娘的丑事,周国强怎么可能会抛弃她。
俞向兰恨俞向好,更恨俞老太,她朝着门口道,“都怪你,要不是你国强怎么可能不要我,都是你这个恶毒女人,我恨你。”
恨她?
俞老太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火大,“你个死丫头还想学俞向好打我不成。外头有句话说的还真对,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闺女。你娘偷汉子你也不是什么要脸的玩意儿。俞家的脸面都让你们娘俩给丢光了。”
“你个老婆子胡说什么!”俞向兰尖声叫着将门拉开,手里提着一根烧炕时用的棍子就朝外头俞老太身上砸去。
“我让你胡说八道,我打死你个坏心眼的老太破。”俞向兰疯了一般挥舞着棍子朝俞老太打去。
俞老太开始没反应过来身上头上都挨了几下,顿时嗷嗷的尖声叫了起来,“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俞向兰不管不顾,嘴里喊着打死你继续朝俞老太挥舞木棍。
俞向好坐在屋里大炕上看着外头打架,暗暗鼓掌:打的好,继续打!
俩人动静闹的太大,屋里的俞老头也跑出来了,大房的人没在家没人出来。外头的邻居听见俞家又有了新热闹也跑过来看热闹了。
俞老头大喊道,“放开你奶,干啥呢,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