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出了声,揶揄我,“所以陆大医生也在效仿前辈,凭直觉行事,打算把偶然变成一次和荣格一样的浪漫邂逅?”
我合上了书,没有说话。
睡前再一次想到了她的问题,我一向不是非常赞赏精神分析学派,可如今也不得不承认荣格的结论: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无意义的巧合和偶然。
因为没有说出口的是,从遇见我的小姑娘和与她在一起,这些都不是无意义的巧合与偶然。
若无我的刻意为之,你就不会是我的祝嘉。
☆、第44章
秉承恋爱中的男女热情似火、乐于奉献,光话费就能养活一个移动营业厅的原则,自从到了上海以后,我每天一有空就给陆瑾言打电话。
训练班开在上海的一所高校里,吃住都在学校里面,很方便。
每天早上步行十分钟去教室的途中,我都会准时给陆瑾言打电话。七点半,刚好是他抵达办公室的时间。
于是我得以一边走在学校的银杏大道上,一边听他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与我低声交谈,想象着他是如何站在阳光明媚的落地窗前,面目温柔地问我:“早饭吃的什么?”
我一边啃面包,一边含含糊糊地说:“起晚了,只能在宿舍对面买了只面包。”
他失笑,“昨晚怕影响你休息,早早地就挂了电话,你自己交代,挂电话之后干什么去了?”
我弯起嘴角,“能干什么啊,大晚上的睡不着,不过就是——”
“不过就是看成人爱情动作片去了!”有个声音忽然突兀地响起。
我吓一跳,回头就看见我那室友陶诗笑得不怀好意地站在我身后,用嘴型问我:“男朋友?”
我脸一红,就听见电话那头的陆瑾言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陶诗的话,“成人爱情动作片?”
窘死我了!
我急忙辩解:“那是我室友乱开玩笑的,其实我连成人爱情动作片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根本不是那么黄的人!”
话音刚落,我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些什么,绝望地捂住眼睛。
这个就叫做先天缺陷,脑回路永远跟不上舌根子的速度,说轻点是反应慢,说重点叫做智硬。
我要是不知道爱情动作片是什么,又怎么会知道它很黄呢?
我狠狠地瞪了陶诗一眼,胡乱应付陆瑾言几句,只说:“中午下课再给你打电话。”
而挂断电话之前,我听见陆瑾言“嗯”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现在正值特殊时期,国家在扫黄,你注意点影响。”
我:“……”
陶诗蹦蹦跳跳地走到我旁边,笑眯眯地说:“是男朋友吧?”
“下次再乱开玩笑,小心我揍你!”我装腔作势地再瞪她一眼,还比了个肌肉男的姿势,想用我那根本不存在的肱二头肌来恐吓她。
她推了推我的胳膊,“哎,生气了?真小气,不就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嘛!”说着,她还伸手比了个动作,拇指和食指之间仅仅隔着不到一厘米的间隙,以表示这真的是个小小的玩笑。
一路走到教室,陶诗都在兴奋地跟我打听陆瑾言的信息。
其实这样的室友还真叫我松了口气,不是沈姿那样清高的优等生,也不是朱琳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假面人,热情活泼,很容易相处。
我们坐下的时候老师还没到,教室里零零散散坐了些人,小范围地围在一起用法语聊天。
大概这就是花大价钱来一线城市参加培训班的好处,都是优等生,学习氛围与交流环境都不是普通学校能比的。
这些天老师分了组,不管是讨论金融方面的问题还是课后一起完成作业,都是按组来的。我与陶诗还有另外三人一组,其中有个男生叫江云起。
陶诗还在和我开陆瑾言的玩笑时,江云起忽然兴致勃勃地从后座探了个脑袋出来,“在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