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自己说的吗？他怎么会，怎么可能对为自己操劳了这么些年的姐姐说这种话！

刘慧的身体都在发抖，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刘猛张了张嘴，终究还是说不出道歉的话。

烦躁、愧疚、惊慌、恐惧……

种种沉重的情绪涌上心头，压抑的刘猛快要发疯。

胸口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翻滚，要爆炸，要爆炸！

“哐啷！”

刘猛丢下刀，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刘猛。”

却是003出来，喊了声就朝这边走过来。

刘猛警惕的看着他，特别是他背后从不离身的斧头，“你干什么？”

003在距离刘猛大约一米半的地方停下来，皱着眉头看了看胡子拉碴的他，又往隐隐传来压抑的哭声的展厅扫了眼。

刘猛简直如芒在背，一刻也不想多待，“你到底要干什么？！”

003又打量一眼这个不过才十来天，就已经跟刚见面时候千差万别的带路人，砰的扔出了一颗地雷，“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们上路了？”

刘猛的瞳孔刷的放大，好歹没当场露馅。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已经发现了吗？我要死了吗？另一个呢？那个叫萧霖的丫头呢？她肯定也在什么地方埋伏着！

头脑里面就像是来了一场大风暴，狂乱到要窒息。

心里在翻江倒海，刘猛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尽管手心里面冷汗出了一把又一把。

“哪儿的话啊，这里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我不跟你们走还留下来饿死吗？”

尽管猜测到自己可能有生命危险，但是很诡异的，在恐惧之余，刘猛竟然隐隐生出了一种微妙的快、感和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期待。

啊，终于来了吗？

打吧打吧！

死吧死吧，都死吧！哈哈哈哈！

003歪头看了看额头已经微微冒汗的刘猛，原地踱了两步，“你不是有挺多吃的吗，饿不死。”见刘猛又要反驳，003又说，“再说，说不得我们要去的地方更荒凉呢。”

刘猛想了几秒钟没想出来该怎么回答，他觉得，再继续这么下去，他很可能就要先一步自爆了。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仿佛已经生无可恋了，甚至隐隐期待着彻底撕破脸，血肉横飞的场景，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死，并且真的到达某个临界点的时候，却又会生出一种无法抗拒的退缩，那是一种求生的本能。

刘猛觉得，好像有两个自己。

一个是疯狂的，偏激的，他歇斯里地的寻找着任何一个足够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的机会；而另一个，却是懦弱的，惶恐的，他拼命地想要活下去，想要在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活下去。

他分不清，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就像现在他已经快要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一样。

看着低头不语的刘猛，003皱了皱眉，“喂？”

刘猛的身体晃了下，还是没说话，也没抬头。

003不是个特别有耐心的人，更何况此时的说话对象是刘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