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赶紧回屋睡觉去,明天考察写字”
云晔抬起腿,踢着李铨的屁股将他赶走,后者一听不用背书,顿时喜上眉梢,一溜烟儿的奔回他和母亲的房间。
刚进屋子没一会儿,就听见他娘亲的吼声,接着捂着屁股跑回来,将落下的书拿了回去,一边走一边嘀咕:“怎么都喜欢踢我屁股,大将军的屁股是谁都能踢得的么~”
云晔又重新坐下,想着刚才李铨说的话,立德、立言、立功,这不就是自己要追求的么?滚滚历史长河,留不下一个名字,那真是枉了此生。
“相公,你是想坐到明天早上,直接去衙门么?”
李伊人斜靠在门口,手里捧着一盏油灯,那烛火映照的小脸,显得有些妩媚。
看到这里,云晔微笑着站起身,伸着懒腰走回了房间,关了门。
鸡鸣守时的唤醒沉睡的人,宣布新的一天在此开启。
南北城东街西坊的街铺,如期开张,就算灾患伴随的年月,也要为了一口吃食而奋斗,如同街上的野狗,互相争抢骨头。
鸿运楼的门正常开启,开业几天以来,生意虽然不如第一天半价门盈客满,可也能维持生计。
一般上午不会有客人登门,店里的伙计四散忙活着打扫,给人一种欣欣向荣,也给将要来的客人舒心。
王三贵揉了揉沧桑的脸,每一天他都让自己保持最好的状态,只有这样人活的才有生气。
城门外,早就等在城下的乡下小商小贩,在大门开启的瞬间一拥而进,他们或肩挑或赶着牛车,装盛着刚下架的蔬菜瓜果,一路向东送到富人区,新鲜的在那里才能卖上好价钱。
除了这些小商小贩,还有打远处敢来的行客商旅,那车上更多的都是日常用度,有贩卖草药的,有给布庄供应最新织造出的料子的等等。
其中有一行风尘仆仆的人,直接向东街奔来,停在鸿运楼门前,随后一股脑的奔进店门,在伙计的引下围坐两桌。
“众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店伙计点头哈腰,手里拎着棉布巾抆拭本就很干净的桌面。
“小哥,你这里有什么就上,我们赶了一夜的路,有些饿了,钱不是问题”
为首的中年男人,说话时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方脸,一双细眼眯笑。
店伙计听了吩咐,直接仰着脖子唱道:“贵客八位,两桌四菜两汤,速上嘞~”
王三贵抬起头,扫了扫那群人,目光落在他们腰间,随后又重新低下头,挥着手中的笔记录,将单子递进后厨。
没多大功夫,饭菜已经上齐,酒壶斟满,这些人端起饭碗,大口吃饭,酒也跟着饭菜下肚。
不大会的功夫,两桌的饭菜已经清扫而光,桌上一个敦实的大汉,抬起手叫过店伙计,朗声道:“结账”
站在账台边的店伙计王喜六,应了一声奔了过去,躬身作揖道:“客官,共一百二十文钱”
“哈,先记账,待会我们过来给钱”
敦实的男人咧开嘴,笑道。
“客官,我们店有规矩,概不赊欠”
李喜六继续笑着回应,他内心虽然不悦,可脸上还要带着笑,这都是王三哥教的,笑才是做生意最基本的功夫。
“规矩都是人定的,改一改何妨!”
敦实的男人收起笑脸,站起身高过王喜六两个头,瞪着眼睛俯视道:“你说是不是”
“客官,您比我高,我也要说,我们店本县熟识的人都不会赊欠,更何况你们是外乡来的,咱们又不相熟识,更加不能赊欠”
王喜六毫无惧色,仰着脖子回道,心想比你高的色目人咱都宰过,更何况你。
“不就是区区一百文么!你当大爷我没有啊,外乡外乡的,你这是瞧不上我们外乡人?”
王喜六刚要张嘴怼回去,只听二楼突然响起声音,那语调充斥着怒火:“又是外乡人~我就瞧不上你们”
楼上的话响起,敦实的汉子听后怒火升腾,推开店伙计朝着二楼怒骂:“妈了个巴子,给老子滚下来,不打得你屁滚尿流,我胡丑二倒过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