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部里的人全都被傻熊赶了出去,他和小丫头两个人搬了条板凳坐在了门口,二十师两尊大神坐在门口,谁敢靠近半步?
孙玉民给陆曼倒了杯茶,让她在椅子上坐下,自己才搬了另一张椅子坐到了她面前,柔声问道:“什么事?看把你急的。”
陆曼双手转动着桌子上的茶杯,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是没有下尽决心的样子。
孙玉民也没有催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小女人,看着这个为了自己可以舍弃一切的女人。
小丫头年纪小,坐了一会儿,发现屋子里没声音,便顺着门缝往屋内瞧,却什么都看不见,又把耳朵贴在门上,还是没什么,不由得“咦”了一声,心道:这两个人在搞什么鬼,说有重要的事,却躲在里面不说话。
李铁胆一把将小丫头摁在板凳上,说道:“不要乱来,有些事情不能乱听的。”
两个人在屋子里坐了好一会儿,陆曼一直在转动着的茶杯终于停了下来,她盯着孙玉民的眼睛,缓缓地说道:“陈芸那边出事了。”
“什么?她怎么了?”孙玉民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到了,急忙问道。
“不是她,是她身边的一个女孩。”陆曼说道:“你见过的,那个叫海燕的女孩。”
“哦。”听到不是陈芸出事,孙玉民悬起的心又重新放了下来。
“你知道为什么前阵你二十师得不到补给和增援吗”
孙玉民摇了摇头。
“就是因为这个叫海燕的女孩被一处的人抓了,没经受住酷刑,叛变了。把你和陈芸的事会都交待了。”
“什么?”孙玉民激动的站了起来。
“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完。”陆曼仍是不急不慢的样子。
孙玉民见她的样子不是太惊慌,心想既然她都知道了这件事,说明已经有人在处理了,自己先听听再说,有了这个念头,他又重新坐了下来。
“戴笠怕担责任,把整件事都推向了林蔚那边,这个待从一室主任不是盏省油的灯,他秘密收集了你很多不利的情报,告到了老蒋那里。”
“原来是这样,我说作为国防部次长的他怎么会屈尊前来,亲自通知我死守济宁、邹城和曲阜,还tmd不给补给。”孙玉民气呼呼地开骂。
“这件事情的原凶其实不是他,而是姓戴的。”陆曼说道。“他担心一下子扳不倒父亲和你,就把姓林的推到了前台。”
“难怪这个人会臭名远扬,原来是有原因的。”孙玉民恨恨地道。
“还好你和陈芸之间还有很多事没有让这个海燕知道,否则父亲还是很难把你洗白。姓林的手上的证据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不足以对你造成致命的威胁,而先前黄浦系对你的打压却是父亲一手造成,经过他请的几个人的斡旋,也握手言和,何应钦畏怯自己太过份会被陈诚等人超过,所以也不敢和父亲成为死对头,一杯茶后,他们二人反而成了好朋友。你后来得到的补给,全都是何应钦亲自批审的。”
陆曼一下子说了这么多,也不顾孙玉民有没有听进去,喝了口茶后又继续说道:“虽然两个危机都被暂时排除,但是以老蒋的性格,他不会容忍一个和那边有瓜葛的人,手握重兵,所以你身边还是被安排了很多密探。这些人的身份是你我想象不到的,也是对你最大的危胁。”
“有多少人被安排到了二十师?”孙玉民问道。
“这个很难调查清楚,反正是不少。”陆曼回答。
“那怎么办?”
“这正是我今天来见你的原因。”陆曼深吸了口气说道:“父亲的意思是要你马上表态,驱赶排查二十师内的***员,甚至是杀上几个,让老蒋对你放心。”
“不可能。”孙玉民第二次激动地站了起来,声音都有点颤抖:“***员怎么啦?他们是投敌卖国了还是鱼肉百姓了?都没有吧!奋勇杀敌、喋血疆场的***员还少吗?他们哪里错了?难道只单单因为政治理念的不同,就要对他们痛下杀手?告诉岳父,这件事情我孙玉民做不到。”
听到了孙玉民的这番言论,先前还显得担心的陆曼脸上露出了笑容,她说道:“我和陈芸都知道你不会妥协。”
听到她说陈芸和她都不会妥协,孙玉民心中一动,问道:“难道……”
陆曼纤纤玉手捂住了他的嘴,没让他的话说出来,望着那双期待的眼睛,陆曼重重地点了点头。
果然,她果然也是那边的人。孙玉民心中泛起了涟漪,内心的感触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这个女人自己没有选错,她虽然出身富贵大家,可是和许许多多***人一样,为了中华民族之崛起,为了解放全民族这个神圣的使命,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握在手中的荣华富贵,而投身到这个艰难险阻的过程中,投身到这个随时会断送性命的事业中。
“玉民,我接到了指示。但在说出来之前,我想自己问你一句。”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个问题陈芸已经问过了,我给你的答案是一样的。”
“什么样的答案?陈芸没同我讲过。”
“我还有个任务没有完成,现在还不能和你们一起走。”孙玉民又重复了以前对陈芸说过的话,不过这次,他多对陆曼说了些话:“曼,请给我几个月时间,到时候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毫不犹豫地随你而去。”
“你能和我说说是什么任务吗?这个任务是谁下达给你的!”陆曼满脸的疑问。
“我现在不能对你具体说,但是可以告诉你,这个任务是我自己下发给我自己的。”
“自己?”
“是的。曼,这真不是我的借口,几个月后,你再回想我说的这些话,就知道真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