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只是想要个安静的地方,整理一下目前的信息。
人在农场。
很不好办,地下二层,防守得太严了,就算他关了闸、破坏了电脑监控,里头那些人,他得怎么突破呢,又怎么才能把蒋百川给带出来
或许应该慢慢来,先去农场,见到蒋百川之后,再做打算。
正想着,手机进电话了。
林伶打的。
炎拓很意外,接起来第一句就问“出事了”
林伶是他的同伴没错,但不是理想同伴。
她太过怯弱,农场那件事之后,她吓得病了一场,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关灯睡觉,不能吃莲藕以及一切拔丝的菜式。
她做过两次很小的抗争,一次是说想考去外地的大学,但林喜柔一句“不行”,她就再也不提了。
另一次,是炎拓看她可怜,给她建议说,要不你就偷偷走吧,别做什么周密计划,林姨那么精明,你在她面前藏不了东西的。不要告诉任何人,连我都别告诉,哪天出门逛街的时候,突然冲去车站买张票就走,到了地方再买下一站的车票,再下一站,几次三番,应该就很难找了。
林伶含着泪问他“你走吗”
炎拓说“这是我家,我哪都不去。”
林伶犹豫了很久,终于如他所愿,某一天出去逛街时,不知所终。
炎拓挺高兴的,真心高兴,他自己倒霉,但不想拽人陪自己倒霉。
但他没想到的是,林伶第二天下午,就被熊黑给找回来了,林喜柔动了真怒,揪起林伶的头发,连掴了她好几个耳光,捏着从她身上找出的三张票根问她“我对你不好吗我把你养这么大,你怎么敢一声不吭就跑了你为什么要跑这一程又一程的,要跑到哪去给我说”
林伶编不出合适的谎话,又不敢讲真话,哭得抖成一团。
眼看场子很难收拾,炎拓站了出来。
他说“算了,林姨,你别气了,这事是因为我。”
林喜柔愣了一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了,不自在地理了一下头发“你”
炎拓知道,这谎得撒得大点,不然圆不过去。
他说“是这样的,林伶喜欢我,前两天跟我表白了,我拒绝她了,说大家一起长大,没那种感觉。她估计是女孩儿脸皮薄,一时间接受不了,想跑得远远的,再也不见我吧。”
青春期的女孩儿,确实容易有很多钻牛角尖的想法,林喜柔很自然地就接受了这个说法,她有些后悔自己反应过激了,尴尬又有些内疚地笑了笑,说“女孩儿是长大了,怪我,没太注意。”
那之后,林喜柔对林伶百般安抚,给她买了很多新衣服和小玩意儿,还抽时间跟她谈心、为她开解情感问题,跟她说目光要放远一点,身边的风景未必最好。
总之,又是一派和和美美,一切似乎就这么掀过去了,至少,在林喜柔那儿,是这样。
不过,林伶这儿,显然不是。
她偷偷找到炎拓,跟他说,她有一种直觉,那就是,自己是跑不掉的,林喜柔一定会想方设法把她找回来。
又问他“炎拓,你说林姨为什么要收养我呢,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林伶就这样自然而然,成了他的同伴,虽然不是最理想,但有人相伴,总好过龋龋独行。
炎拓很照顾林伶,只让她做最隐秘和安全的事,比如帮他打掩护、探听某些边角料消息,比如从林喜柔的电脑中偷出了那份exce表格,再比如一直暗中跟进表格里那些人的动向。
林伶不大打他电话,除非是真有事。
果然,林伶的声音又低又急“炎拓,你还记得那张表吧,百家姓的那张”
炎拓“记得,你说。”
“那些人一直是待在原地、老实过日子的,工作需要之外,很少出远门。但是我这两天发现,其中有五个,都外出了。”
五个
炎拓倒吸一口凉气,那张表虽然编到了017号,但是从003号熊黑开始编的,而且编号不连续、有疏漏,最终算下来,除了熊黑,一共十个。
五个都外出了,那是一多半人了。
他迅速从行李箱里翻出电脑,一边开机一边问“查到去哪了吗”
“先到的都是西安。然后分成了两拨,你记一下,010和015号,应该去的是石河,就是你现在待的地方。004、009和016号,去的多半是农场。”
表格打开,炎拓先迅速浏览了一下这几个编号。
010和015号,都是男的,看照片属于比较壮的、偏熊黑一挂。
004、009和016号,二女一男,都比较瘦弱文气,其中一个女的还上了年纪,六十多了。
给人的感觉,第一拨偏动武,第二拨偏议事。
林伶继续往下说“石河的那拨,我不大清楚。但去农场的那三个,其中一个,是公司调车去接的,车上不是有行车记录仪吗,我偷偷拆了卡来看了,虽然摄的都是车外的图像,但能听到声音。”
炎拓有点意外“挺机灵啊。”
林伶不好意思“你们这趟没带我,我在家反正也是闲着,想多做点事。你说的嘛,慢慢来不怕,做一点是一点。”
炎拓“有发现吗”
林伶嗯了一声“我从头到尾听了一遍。那个人在车上打了几个电话,家长里短那些就不说了,其中有个电话,他明显压低了声音,而且说得很含糊,不过有一句话,特别诡异。”
“话是这么说的你反对也没用,大家都已经投票了,得守规矩,我赞成死刑。”你是天才,,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