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年,每年灭绝师太让人夹在干粮中送进来的经书,终于在这一年,被纪小芙认真的拿了起来,寂静的密室只留她自己轻轻的诵经声。
第五年,整整五年,密室的门被打开了。一缕暖阳照了进来。她顾上别的,只能贪.婪地吸取这一份温暖。像一个吸了毒的人,卑微地吸取着。
“孽障,杨逍在哪?”昂首阔步进来的灭绝无视了纪小芙的憔悴,狼狈生硬地问道。
“师傅,你来了。”纪小芙先是喃喃自语,然后疯了一样的扑向灭绝,一把抓住灭绝的衣襟下摆。
“师傅,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放我出去吧。我受不了,师傅!师傅。”
纪小芙就像个溺水的人,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就连灭绝也不得不使上三层的内力才把纪小芙振开。
“哼,出去?出去做什么?”灭绝看着纪小芙的样子,心中也有了一点软化。只是她若是把纪小芙放了出去,事情一但传了开来,那之前的事情就算是白做了。
“我,我不知道。”被师傅问蒙的纪小芙也迷茫了。被关了不知道多少岁月,她不知道她出去以后还能做什么。
峨嵋掌门继承人吗?呵呵,现在她还不知道那是师傅对她的惩罚,那她的智商就真的跟喜马拉雅山上的空气一样稀薄了。
只是她没有了武功,留在峨嵋又能干什么呢。只当一个什么也干不了的尼姑子?天天诵经念佛?那这和密室里的生活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还是有区别的。相比密室里的暗无天日,没有人迹,至少那是在外面。
只是那样的生活,是她想要的吗?扪心自问,她甘心吗?不,她不甘心。
“孽障,孽障。唉!”纪小芙的样子,谁看见了都要惋惜一声。重新长出来的头发,杂草一样披在身后,身上的衣服,也满是灰尘。密室里是有水源的,纪小芙这个样子,看来是真的有些不管不顾,万念俱灰了。
可是无论外表多颓废,但眼中的不甘和疯狂却仍是时不时的一闪而过。这也让有些心软的灭绝又狠下心,准备继续关下去。直到真的确定她不会再什么有别的想头,或是对峨嵋却定再也没有威胁。否则灭绝不介意一直将她关到死。
“我不只是你的师傅,我还是峨嵋掌门。而峨嵋还有很多的女弟子,我要为所有的峨嵋弟子撑起一片天。这一切,容不得一点的侥幸。”灭绝说完这句话,长叹一口气离开了。
就在纪小芙彷徨犹豫间,灭绝带着杨逍的消息离开了,密室的大门也被再一次的关上。纪小芙彻底的绝望了。
希望在眼前又一次滑走,纪小芙浑身无力的靠在墙边,放声大哭起来。
她知道她错了,她后悔了。她并没有想要伤害那些同门师姐妹的意思。可她也知道她的事情一但传出去,首先遭殃的除了她纪家一门的女眷,就是峨嵋所有女弟子的清名。
那年遇杨逍,她并不知道他是谁。两人的纠缠,她既欣喜,又胆却。事情发生时,她是做了挣扎,可究竟用了几分力,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杨逍英俊,成熟,不羁的性格,深深的吸引着她。这比青涩的殷梨亭更能抓住她的身心。有一就有二,欲拒还迎,半推半就。那些迷乱的日子,现在想想都羞于启口。
她也是受过庭训的大家闺秀,她也是学过峨嵋清规戒律的掌门亲传弟子。只是当时就像鬼迷心窍了一般,什么都抛下了,什么也都顾不得了。
直到趁乱离开前,她才发现每月准时的月信竟是生生的推迟了数天。她突然害怕了,她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了。所以趁乱之下,跑了出来。
在江湖,在乡野游荡了许久,在妊娠反应越来越明显,肚子越来越遮挡不住时,她终于咬牙进了药铺。
她想简单地抓上一份药便离开的,只是药铺的人在没有药方的情况下,却是不能卖给她这种造阴债的药材。
无耐只得请坐堂大夫为其把脉,忍得羞涩。忍着被打量的目光。纪小芙只能无助地坐在那里。
“这位夫人,您的体质有些特殊。若是强行落胎,恐怕会伤了根本,将来很难有孕。”坐堂老大夫如何看不出来一身女侠打扮的纪小芙,神色间的不自然。
“这,可是。”纪小芙慌了,打下这个孩子,她就可能今生再也不能有子嗣。可留下这个孩子,你又要让她如何面对世人,面对纪家,峨嵋以及殷梨亭呢。
“我观夫人神情皆疲,不如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将身子养好了,再做计较吧。”老大夫难得的仁心仁术。不经意地给纪小芙出着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