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幼微失笑,“外人谬赞罢了。殿下就是少见的美人。”这是真的,靖王妃那双妩媚的大眼睛,灿若星子,那般风情,全然展露的时候,对于一些人而言,定有着勾魂摄魄的魔力。
“就算有些许颜色,也只是个病秧子。”
“我不也一样么?”徐幼微笑道,“先前,可是结结实实病了两年多。”
“嗳,真是呢。”靖王妃端详着她,“虽然大好了,平日里也要好生调理着。对了,我在贵妇之间,两样东西算是多的,一是银钱,二是药材,什么样的药材、补品都有。补品若有短缺的,知会我一声就行。”
“眼下倒是没什么短缺的。”徐幼微开玩笑,“殿下怎么不担心我短缺银钱?”
靖王妃笑出声来,“孟老四才不会让自己的夫人手头拮据。”
徐幼微莞尔。
靖王妃道:“说到银钱,我要多事提醒你,万一遇到需要大笔银钱的事,告诉老四就行。太傅的夫人,该做的是帮他把银钱花到刀刃儿上,而不是赚钱。这一点,可不要本末倒置。”
这可是真正的忠告。虽然早就明白,徐幼微仍是诚挚道谢:“多谢殿下提点。”
靖王妃笑了,“我瞧着你和老四般配得很,他又看重你,便盼着你们过得更舒心,少不得啰嗦的时候。”
“我知道殿下是好意。”徐幼微说道,“说到经商,我早就听说,殿下颇有天赋。”
“没有的事。会赚钱的,还是王爷、老四那些人。”靖王妃笑道,“我赚了不少银钱,多亏了几名侍妾尽心帮衬。王府这些莺莺燕燕,有几个很是精明。”
徐幼微意识到,这是靖王妃第二次不经意间夸奖侍妾了,且是神色愉悦,态度类似提到寻常贵妇友人、得力的管事。分明是对那些人没有一丝芥蒂。
那么……所谓的靖王好色,是不是他用的障眼法?
应该是。靖王其人,给人感觉是没有软肋的——只有同谋者,没有至交,母妃早已病故,没有人认为他爱重结发之妻——爱重的话,怎么会陆陆续续收揽那么多美人?
不被夫君重视的女子,对于很多人来说,便没有利用的价值,同样的,也没有算计、迁怒的必要。
徐幼微觉得,自己应该没猜错。
这日,两女子相谈甚欢,徐幼微告辞时,与靖王妃约定,两日后的上午,在卿云斋再聚。
两人是真的投缘,你来我往的,走动得算是频繁。
没过多久,很多人就都得到了消息:太傅夫人与靖王妃像是交情不错,全不似一向不对盘的两男子。真是一桩奇事。
孟观潮自一开始就知晓,说也是好事,人就该多一些朋友。
一日,徐幼微去靖王府的路上,跟车的护卫微声与侍书言语两句。侍书上了马车,轻声禀道:“有人在暗中尾随。”
徐幼微心头突地一跳,没来由地想到了孟文晖。
大老爷已到穷途末路,孟文晖又一直记恨着孟观潮,在这关头,会不会出阴招?
靖王的态度已很明显,支持孟观潮清理门户,那么,大老爷父子二人,会不会也对他下手?那对父子对他,会不会有着和自己相同的猜测?
要是那样,靖王妃的处境,恐怕也很凶险。
见到靖王妃,她隐晦地提醒道:“已到年关,外面不是很太平,殿下出行的时候,要多带些人手,以防有人不开眼,冲撞了你。”
靖王妃则笑道:“没事,我已知晓。你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徐幼微如实相告。
靖王妃笑开来,“谁要是敢打你和太夫人的主意,可就真是活腻了。回家之后,你跟老四提一提。”
徐幼微笑着说好。
当晚,她跟孟观潮提及此事,他说道:“是文晖。”
见他语气笃定,她不由猜测:“他逃出寺庙的时候,你就派人盯着他了?”
“那是自然。”他微笑,“一来是怀疑他在暗中出损招,二来也怕他跑了。”
“那我就放心了。”她思忖片刻,道,“既然我和靖王妃都知道了,不如顺势做个局。”
“不行。”孟观潮想也没想就否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徐幼微道,“只好好儿地护我周全,等着靖王妃遇险的时候才抓人?”
“靖王又不是傻子。”
“……”徐幼微用力捏了捏他的下巴,“万一出了岔子,我们心里能过意的去?靖王妃那小身板儿,还不如我。”
孟观潮笑起来,态度稍稍松动了些:“你们决不能亲自做饵。回头我跟靖王提一提,他若同意,联手安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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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十九,靖王妃邀请徐幼微到西山别院赏梅。
一早,两女子的马车分别离开府邸,去往西山。
孟文晖知道,这是最好的动手的机会。逃离寺庙之后,他就住进了一所位于闹市的宅子,从不出门,只通过手下帮父亲做事。
他手里有三十名身怀绝技之人,有些是父亲的心腹,有些是前几年花重金请的镖师、江湖中的高手。
他做了能力范围之内最缜密的部署,并没亲自带人前去。
要动的人,可是靖王、孟观潮的妻子,在那两个人面前,就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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