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明白了。”
“宫禁我会安排妥当,后宫一切,就交给你了。”孟观潮取出几个牛皮信封,“这是几间铺子,都开了十来年了,每年算是等着进项到手。没暴利,贵在长远。
“行当不同,你掂量着给堂兄弟分了,让他们学着做个小老板。
“另外,是给你的两所宅子、一些银钱——干清宫大总管,在外边的住处忒寒酸了些。
“快过年了,给你些年节礼。”
顾鹤动容,一时间只是愣怔地看着他。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而太傅,这次是两者兼具。他能在宫中出人头地,躲过明枪暗箭,但实打实地帮堂兄弟过日子,真不在行。
“别多想。”孟观潮拍拍他的肩,“心里踏实了,日子就更有奔头了,对不对?”
顾鹤用力点头,“对!”
.
卿云斋里,四娘和徐幼微坐在临窗的大炕上,一边做针线,一边闲聊。
四娘问:“以后,李先生就不能每日来给您和林漪妹妹上课了吧?”
徐幼微笑道:“商量过了,每日一早把林漪送到原府,下午或是我过去,或是李先生把林漪送回来,顺道指点指点我的功课。”
四娘由衷地为母女两个高兴,“那可太好了。”
“我瞧着你近来清闲了些,事情都上手了?”
“算是吧。”四娘抿了嘴笑,“有祖母和您时时指点着,双玉姐姐又尽心尽力地帮衬,有些长进了。”
“那,等到腊月,我要是忙不过来,你帮我看看陪嫁的产业的账。”
“我可以吗?”四娘惊喜,笑容单纯而璀璨。
“当然可以啊。”徐幼微笑着鼓励道,“我不见得比你更擅长打理这些,又是懒惰的性子,闲时也罢了,忙起来,自然想找你帮衬。”停一停,索性道,“说定了?”
“到时候,小婶婶要真是忙碌的话,只管差遣我。”四娘笑道,“我会尽心做。”
徐幼微盈盈一笑,“那可太好了,此刻起,我就可以不怵年关了。”
四娘逸出悦耳的笑声。
至申时,四娘道辞,徐幼微亲自送她。
门里暖如春日,门外却是寒风萧杀,望着四娘穿过抄手游廊,走出月洞门,她轻声吩咐李嬷嬷:“选几个精致的小手炉,给四小姐送过去。再选两块上好的皮子、相宜的料子,送到针线房,给四小姐做两件斗篷。”
李嬷嬷笑吟吟称是,随后认真地道:“夫人要是放心,不如让奴婢和侍书怡墨来做,我们左右没什么事。”
徐幼微笑盈盈的,“好啊,我只有更放心。”
晚间,孟观潮匆匆回房,跟太夫人和徐幼微、林漪点了个卯,就又回外院了,临走时对妻子说:“得继续议事、合账,晚间不用等我。”
他的年关,已经开始了,恨不得在马车上都捧着账本看。
徐幼微晚间倒是也不无聊,反复习练工笔画的笔法。
翌日,李之澄和原冲来了。是从孟府嫁入原府的,孟府自然就是之澄的娘家。
太夫人见到之澄,笑眯眯地携了她的手,问长问短:“他们待你可好?昨日认亲,热不热闹?”
李之澄笑答:“公婆妯娌和四位兄长待我都很好。昨日认亲时,有很多人,对了,靖王和靖王妃也去了。”
“是么?”太夫人讶然,“他们算是哪头的亲戚啊?”
原冲接道:“说是孟府这边的人。”
徐幼微在一旁听着,忍俊不禁。
太夫人笑道:“随他们去,终究是捧场的事。”
原冲笑眉笑眼的,“您说的是,我们知道。”
说话间,外院有小厮来禀:“二老太爷、六老爷、七老爷等人来了,想陪着原大人说说话。”指的是宗族里旁支的人。
原冲一听就知道,要么是观潮安排的,要么是宗族的人有意帮衬观潮。他笑着起身,去了外院,与一行人谈笑风生,午间一起推杯换盏。
孟观潮惦记着之澄回门的事,下午提前一些回到府中。
在内宅的李之澄,和太夫人、幼微叙谈之余,检查了给林漪布置的几日功课的进展,耐心指点。
傍晚,夫妻两个道辞。
太夫人、徐幼微和孟观潮看着一对儿璧人相形离开,俱是逸出了笑容。
徐幼微的喜悦,比之别人,又多了诸多感慨。
当晚,孟观潮回到房里,随行的谨言捧着诸多公文,两名小厮各捧着一大摞账册。
徐幼微暗暗称奇:这是有多少产业啊?怪不得,以他雷厉风行的做派,连续几日都忙不完。
孟观潮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在寝室外间坐了,先看公文。
徐幼微商量他:“你等等,我有事情问你。”
孟观潮视线移到她脸上,“说。”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