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1 / 2)

通身枣红色的骏马,体型优美,四肢修长,步调轻灵而优雅。

孟观潮相看一番,拍拍逐风的背,“不错。”

徐幼微则显得小心翼翼的,抬手抚着逐风的鬃毛。

“到秋日,我教你亲自照料逐风。”孟观潮是爱马的人,语气特别柔和,“这样的马儿和如意一样,有灵性,像小孩儿,我们也要当成小孩儿对待。”

“嗯。”徐幼微用力点头。

孟观潮吩咐谨言:“带去马厩,好生照顾着。”

谨言称是,笑着牵着逐风离开,一面走还一面和它说话。

夫妻两个则回了正屋,孟观潮洗漱之后,徐幼微帮他换了身官服,期间咕哝道:“幸亏你不怕热,不然多受罪啊。”又抱怨,“这时节,官服的料子该更轻软透气些才是,你不能知会内务府一声么?不怕是一回事,更舒坦些是另一回事,对不对?……”

看她蹙着小眉头,一本正经为了他絮絮叨叨,他心里那根柔软的弦便被反复碰触着,轻轻的,柔柔的。

他托起她的脸,轻柔而坚定地吻住她,将她未尽之语封住。

她因着意外轻哼了一声,下一刻就安静下来,随着他心思,勾住他颈子,轻柔地回应。

“小猫。”良久之后,他拥着她,语声低哑温柔地唤她。

“嗯?”这样的称谓,总是让她有些别扭,“纸老虎,你真不能正经地待你夫人么?”

他轻笑,“我夫人,要是我取名,该叫徐小猫。”

“……闭嘴。”她啼笑皆非,却也随着他胡扯,“再这般打趣,当心我挠你个满脸花。”

他低低地笑,用力抱了抱她,吻了吻她额角,“该走了。乖乖在家,做什么都一样,别累着自己。”

“嗯!”

他去宫里之后,徐幼微取出早就选好的衣料,撒粉、裁剪。

要给婆婆和他各做一身衣服,他是百无禁忌,可因着婆婆的缘故,她还是依照俗例,特地看过黄历,选了今日这适合裁衣的日子。

李嬷嬷和侍书、怡墨在一旁瞧着,俱是笑吟吟的。

李嬷嬷道:“看夫人这手法,女工定是很好的。”

“过得去。”徐幼微笑道,“你们应该都知道,我自几岁起,就拜到了宁先生门下,因为是老人家唯一的女学生,宁夫人带着我的时候倒更多些,女工、心算,都是宁夫人教我的。”

“这些有耳闻。”侍书将话接过去,“宁府也有别家闺秀出入,可那些人都是先生夫人肯指点学问却不肯认到名下的。”

“是啊。”徐幼微唇角上扬,“我师父那个脾气……偶尔跟四老爷有得一比。较劲两年,可和好也容易。真是没法子。”

李嬷嬷和侍书怡墨都笑,心里却想,容易什么啊?没您费心斡旋,那两个犟脾气,不知还要僵持多少年。

思及此,便对四夫人多了一份敬重:四老爷总是把夫人当小孩儿,可是,夫人天资聪颖、兰心蕙质是必然的,要不然,怎么会成为宁先生唯一的女学生?宁博堂收徒弟,谁都晓得,门槛不是一般的高。

侍书怡墨担心徐幼微忙碌期间觉得热,便同时取了扇子,走到她近前,轻轻打扇。

“你们喜欢怎样的衣服?”跟前的三个人,悉心照顾了自己两年,徐幼微对她们从没架子,“等我再好一些,也给你们做。我喜欢做针线。”

怡墨笑道:“等你再好一些,赏奴婢几个亲手做的帕子就成。”

李嬷嬷、侍书齐声附和。

“这好说。”徐幼微笑道,“上回去师母那儿,抢了好些花样子回来。”她看向三人,目光灵动,长睫忽闪一下,“有一些是帕子的新绣样,等着啊。”

俏生生的模样,让三个人由衷地笑着说好。

随后,徐幼微手里的事情不停,嘴里委婉地提起孟观潮与三哥兄长不合的事情。

这些,李嬷嬷最清楚,又知道四夫人是太夫人和四老爷最信任的人,也便不隐瞒,低声提及当年一事:“走至如今,四老爷不容易,太夫人更不容易。

“夫人是不知道,那兄弟三个,过于歹毒了。

“奴婢是太夫人的陪嫁丫鬟,便知晓一些秘辛。

“太夫人怀着四老爷的时候,也不知是哪一个,利用下人下了毒手。

“太夫人那时并没意识到,嫁入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门第,不知防范,便吃了亏。

“生产时……险些就一尸两命。

“四老爷出生之后,起初两年,特别孱弱。太夫人就不消说了,当真是伤筋动骨,落下病了,调理了十多年,才去了病根儿。

“这些,奴婢们有意无意的,跟四老爷絮叨过。就单为那件事,已值得他追究,您说是不是?”

作为忠心耿耿的仆妇,她不想四夫人对太夫人、四老爷生出哪怕一点点误会。

徐幼微明白,转头看着她,神色认真地点头,“的确是。那就是不该不计较的事。”孟观潮那个人,自己再怎样,也不见得会计较,但母亲是他最在意的人,伤过母亲的人,他是断然不会容着的。

李嬷嬷与侍书、怡墨闻言,同时暗暗透了一口气。

也是在此刻,主仆四个真正通了款曲,有了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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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六月,对于徐幼微,可喜之事是小日子在距离上次一个月到来:早就委婉地问过侍书怡墨,在以往,那可真是没谱,不是早几日,便是晚上好些天。

她难以想象,病中的自己,是如何应对这些事的。

孟观潮却是心细如发,思忖一番,特别高兴,这晚,拥着她说道:“长此以往就最好了。”

“嗯。你不去外间睡么?”她是觉得,他嗅觉定是异于常人的灵敏,血腥气再轻微,也会叫人不适。再说了,她也听嬷嬷说了,这种日子,就该分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