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只能麻木的看一眼明珠公主,麻木的给她磕了一个头,在明珠公主的尖叫声中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包括她不满婚事,想要嫁给郑绪将军,又发现郑绪将军对明禾郡主有意,然后利用西北将领朱义对郑绪和明禾郡主的不满,设计了今晚的这一出等等,所有事情半点没有隐瞒的都交代了。
“皇兄,皇兄,不是的,不是真的......”
除了这一句明珠公主都不知道该从哪里给自己辩白。
可是赵允煊连看都不会看她一样。
她便又哭着求嘉宁大长公主,只重复着“皇姑母救我”。
“拖下去。”
赵允煊终于受够了她的聒噪,道,“把她们都拖下去。”
说完就看向大长公主,道,“皇姑母,明日我就会命人将她送去千机寺,你有什么话要跟她说,就现在去说吧。”
明珠公主的尖叫声戛然而止,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向皇帝。
但紧接着她全身抖动,似乎又想尖叫,却是头一伸,就晕了过去。
嘉宁长公主也有些震惊。
千机寺,那是关押或满手血腥,或凶残狠毒的重犯之处,男女不限,进去就是无止境的劳役,连想死都死不了。
明珠一个自幼娇宠长大的公主,去哪里,简直是如同入了地狱。
她觉得,明珠公主是犯下了大错,但以她犯的错,皇帝就算是震怒,惩罚至多也就是禁闭她至出嫁,或者是把她关在养和宫,或者扔她到皇家寺庙,就是公主封号都未必会夺。
可竟然是直接扔进千机寺。
她觉得身体有些发寒,抬头看向赵允煊,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冷酷阴寒,浓黑就像深不见底的魔窟。
她张了张嘴,原本想说情的话却是再说不出口。
她下意识转头去看阮觅,却发现阮觅根本没有抬头看任何人,只是低着头在看桌案上的一幅画,看不出是什么神情......她知道那就是明珠给了朱义,朱义再拿去威胁郑绪的画。
是阮觅偎依在郑绪怀中的画。
就那样摆在了皇帝和阮觅的桌上。
大长公主长于深宫,有些事情再清楚不过,古往今来,这种事情,最是说不清楚。
没有任何一个帝王能忍受这个。
这背后之人,是想要皇帝厌弃阮觅。
所以,她能开口让阮觅求情吗?
不知为何,她甚至隐隐觉得,此次,皇帝连她都迁怒上了。
她心里叹了口气,最终没再说什么,而只是向着赵允煊略行了一礼就退了下去。
大长公主和明珠公主等人走的走,被拖走的被拖走,剩下的便是朱义和魏泽桉,还有郑绪了。
郑绪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他知道后面是皇帝和西北军还有魏家的事,虽则他也想知道是不是魏家想要害阮觅,但却也知道后面不该是他继续听的,所以便也行了一礼退下去了。
阮觅抬头看了他一眼。
她还记得自己在陵江府城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年轻的将军,多么的意气风发,眉目间全是少年的俊朗和开达。
而现在,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她恍神间,手却是被人一把抓住了。
她吃痛转头看向罪魁祸首,可赵允煊却没看她,而是冷冷地看着朱义,道:“明珠说你和一妇人说话,那妇人是谁?”
朱义先还在为明珠公主受到惩罚而快意着,听到赵允煊的问话却是一僵。
他张了张口,虚弱道:“那,那不过是她杜撰......”
“那妇人是谁?”
赵允煊重复道。
声音冷利如刀。
朱义低下头去,咬着牙,却是再也不吭声。
赵允煊看向魏泽桉,魏泽桉“扑通”一声跪下来,他额上冒着细汗,眼睛发红,按在地上的手狠狠地抓着地面,可是却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知道是谁。
但和朱义一样,他也说不出口。
因为那妇人是钟大同的母亲。
钟大同的母亲曾经是他祖母身边的侍女。
他祖母是从京城远嫁到西北的,身边的侍女也是跟着她从京城去西北的,后来就留在了西北嫁了人。
这一次他祖母来京城,就带了钟大同的母亲一起回京,圆一圆回归故里的思乡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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