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孟晖是一点都不担心对方会沉迷情爱无法自拔了,他甚至有点担心姜疏朗会因为过于用功而不幸猝死,不得不在他每天的咖啡中加上一两滴灵液,以保证姜疏朗的身体一直处于最佳状态。
由于姜疏朗不再提及自己对孟晖的感情,而是一头扑在学习研究中,所以除了时不时与世界意识斗智斗勇以外,孟晖的大学生活可以算得上舒心愉快、神清气爽。而由于太过舒畅,他也逐渐忘记了自己曾经打算疏远姜疏朗的决定。
大约是两人一向亲密,也大约是姜疏朗很好的把握住了一个度,所以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更为亲厚,孟晖也没有提起太多的警戒心来。
唯一有些遗憾的,大概是随着姜疏朗逐渐长大,从十几岁青涩的少年变成二十冒头成熟稳重的青年,他不再喜欢腻着孟晖撒娇卖乖,反而更加倾向于温和的照顾、体贴的关怀,仿佛他才是比孟晖年长的那一个。在孟晖为了救他而折了左臂的那段时间内,姜疏朗可谓将他照顾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连课程和实验都暂且搁置。
——实话实说,虽然孟晖的确很享受这样的呵护,但太过相似的感觉总让他想起第一个世界的郑文睿。
孟晖认识姜疏朗的时候,他还是个备受呵护的小王子,孟晖一直将对方当成自己的晚辈,享受他的撒娇和依赖。但他认识郑文睿的时候,郑文睿却已经经历过最大的恶意,被狂风暴雨抹去了一切棱角,只剩下成熟与圆滑。
当还是愣头青的孟晖与郑文睿在一起的时候,孟晖给予郑文睿光明与希望,给予他冲破迷障、勇攀高峰的动力,而郑文睿回馈给孟晖的则是包容与照料,在第一次进行长线任务、手足无措的孟晖闹出乱子来后,温柔、优雅、沉稳的帮助他收拾残局。
从前,孟晖只是在偶尔那么一刹那,从姜疏朗身上看到郑文睿的影子,而如今,随着姜疏朗年龄增长、性格沉淀,他却显露出越来越多神似于郑文睿的地方。
当然,孟晖将姜疏朗和郑文睿分得很清楚,并不会因为这些相似之处便远离、排斥对方。毕竟姜疏朗何其无辜,而孟晖在想起郑文睿的时候,也没有了当年的炙热和彷徨。
不过,不得不说,孟晖的确因为姜疏朗而越来越频繁的想起郑文睿,甚至记起很多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实际上却依旧清晰的细节,这让孟晖稍稍有些怅惘。
——毕竟,回忆一个自己曾最为在意,却早已不复存在、天人永隔之人的感觉,并不算太好。
时光似水,看似平静无波,实际却转瞬而逝。
四年后,孟晖和姜疏朗顺利拿到了自己的学位,哪怕导师极力劝说,却都没有继续留校深造的打算。
毕业典礼之后,身穿学士服、拿着毕业证书的孟晖和姜疏朗坐在树荫下,懒洋洋的围观不远处正开怀欢呼、四处拍照,不复一贯精英学子模样的同学们。
“接下来你打算回国吗?”孟晖观察着姜疏朗身上稳稳当当的一大团气运,觉得自己基本上可以功成身退——不过,他实在有些担心自己这一趟回国的飞机会不会出现问题。
“我已经跟父母爷爷商量好了,我暂时还想留在约国。”姜疏朗嘴角含笑,“我打算开办一家机械工程方面的公司,学以致用。不得不说,在科技和设备方面,约国比华国领先很多,我希望能够利用这里的仪器设备和攻坚团队尽快做出成果,然后再将其带回国内。”
“这样的确不错。”孟晖眼睛一亮——只要不回国、不坐飞机,那他自然举双手支持。说不定等到姜疏朗开了公司、出了成果后,对方就能完全稳住自己身上的气运、被世界意识承认为真正的气运支柱了呢?
反正,能多拖一天,对孟晖而言就是更为有利。
“那么你呢?你要回国吗?”姜疏朗话锋一转。
“不啊,我也不想回去。”孟晖耸了耸肩膀,嗤笑一声,“国内曲家正乱得要死,我一直躲在国外看热闹多清闲?才不想被搅进那滩浑水里,送上门去被人利用针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