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无力的睁开眼睛,扫了荀彧一眼:“理由?什么理由?”
“陛下纳卡乌捷的理由啊。”
刘辩怔了怔,忽然笑了起来。他摆了摆手:“扯淡,这需要什么理由。我就纳了,谁能把我怎么的?”
荀彧的眼角一阵抽搐。刘辩让他找个理由,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终于找到一个看起来能自圆其说的说法,没想到刘辩根本没当回事,也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
“陛下……”
“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不论多么自负的人,在生死存亡面前,都很难保持气节。”刘辩探身过来,拍拍荀彧的肩膀,同情的说道:“荀彧,你也有失节的时候啊。是不是找到理由的时候,还有些得意?”
荀彧气得脸色发白,又有些惭愧。正如刘辩所说,当他找到这个理由的时候,是有几分得意的。现在看来,这点得意的心情是多么的可耻。
“人是没有底线的。如果你给他设定一个根本达不到的目标,他就会丧失信心,不断的降低自己的底线。在这一点上,你家先祖比孟子高明,他承认人的恶,把底线放得很低,然后不断的提升,每一点进步都是努力取得的。这比无论怎么努力也成不了圣人更靠谱,对不对?”
荀彧无地自容,默默的点了点头。
“你是聪明人,想通了这一点,我相信你会做得更好。”刘辩张大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唉,我真不想回到中原去。对我来说,狼居胥山比中原舒服,而玄冥海则比狼居胥山还要舒服。每天乘龙遨游大海,不比坐什么御座更舒服?阴阳和谐啊,人间至乐。”
荀彧眼珠一转:“陛下,一阴一阳方才谓之道,你这可不是阴阳和谐啊。不仅人数不对,而且貂蝉和卡乌捷都不是皇后,他们与陛下……”
刘辩睁开眼睛,鄙视的看了荀彧一眼,打断了他的话。“你能不能不要总往下三路想?”
荀彧愕然。“那陛下指的是什么?”
“唉,我不想和你说话了。”刘辩伸手在面前摇了摇,仿佛要把荀彧说的话臭不可闻似的。“什么儒门领袖,居然只记得房|中术。”说完,他一踢驳兽,远远的跑了开去。
荀彧尴尬不已。他挠挠头,忽然看到了刘辩腰间随着驳兽脚步跳跃的玄刀和赤霄剑,突然间恍然大悟。自从他伤好之后,刘辩就把打水劈柴这些杂务交给了他,其他杂务有貂蝉和卡乌捷打理,他除了去打猎,大部分时间都在习武。可是他的习武与众不同,既不是练刀,也不是练剑,而是刀剑一起练。
荀彧一直以为他是练搏杀之技,现在才突然明白,刘辩练的不是武技,而是导引术。
玄刀与赤霄,不就是一阴一阳么?玄刀是水,赤霄是火,水火既济,不是道还是什么?
荀彧豁然开朗。他心中大喜,拍马追了上去,正想叫住刘辩,告诉他自己的领悟,突然看到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数十个黑点,飞速驰来。荀彧大吃一惊,连忙勒住了战马,却发现刘辩还在不断的向前奔跑,连忙猛踢坐骑,连声大喊:“陛下,有危险——”
刘辩回头看了他一眼,缓缓的勒住了驳兽。荀彧追到他身边,却看到刘辩嘴角带笑,一脸轻松。
“陛下?”
“哪来的危险?”刘辩笑道:“欢迎回到文明世界。”
“啊?”荀彧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远处的身影,渐渐的明白过来:“陛下,这是……”
“朕留在这里的龙骑。”刘辩坐直了身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仿佛有些遗憾。“收拾一下自己的仪容吧,不要让龙骑的将士笑话了。这里面还有一个你的熟人呢。”
荀彧不敢怠慢,连忙跳下马,从行囊中拿出一件冬衣穿戴起来。虽然捂得难受,总比光着腿好些。他看了一眼刘辩,却发现刘辩根本没有准备的意思,就那么光着膀子,静静的坐在驳兽背上,却自有一翻睥睨天下的气势。
荀彧一时看得呆了,直到唐陶率领数十骑奔到刘辩面前,翻身下马,拜倒在刘辩马前,山呼万岁,他才回过神来。他看向唐陶,觉得有些眼熟。唐陶也看到了他,上下打量了两眼,大吃一惊:“你……你是荀彧荀文若?”
荀彧点点头:“你是……”
“我是唐陶啊。”唐陶又惊又喜。“你……你怎么和陛下在一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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