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看着高素慧,李素笑道:“放心,大唐的残忍只在战争时,战场之外的时候还是很仁慈的,败得再惨也不会杀战俘撒气……”
顿了顿,李素发觉自己说这句话有点心虚,据他所知,今日靺鞨骑兵撤退后扔下的两千多伤兵,李世民一声令下,刚刚全部被斩首了……
“咳,更正一下,绝不会杀你撒气,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奴婢,我的私有财产受到大唐的法律保护,除非你自己作死。”
高素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李素不爽了:“知道奴婢是干什么的吗?”
高素慧语气清冷地道:“知道,服侍您的。”
“嗯,也就是说,你目前干的是服务性工种,知道服务性工种的首要原则是什么吗?”
“奴婢不知。”
“是微笑,微笑服务,尤其是对主人,更要笑得甜蜜,笑得真诚,来,给我笑一个,板着个脸太让我这个主人堵心了,不笑就让你去服侍我那一百多个部曲……”
高素慧急忙朝李素奋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李素一打响指:“很好,感受到你的真诚了,以后记得保持下去。”
虐过高素慧后,李素的坏心情终于稍微好了一点。打了败仗顺手虐一下女战俘,没错,就是这么没出息。
正想继续跟高素慧做一番服务行业的上岗培训,帐外传来部曲的声音。
“公爷,陛下诏令,宣公爷帅帐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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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赶到帅帐时,帐内已密密麻麻站了一堆将军,每个人面色凝重,帐内气氛十分压抑。
李世民半躺在床榻上,身旁站着几名太医,常涂跪在一旁,双手捧着冒热气的汤药。
此时此地,君臣之礼已是无谓了,李素低调地躲在诸将的身后,老老实实地恭立不语。
帅帐的门帘忽然被掀开,灌进一股冷风,李素后背冒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位圆滚滚的球状物体滚了进来,一边惶急地大哭,一边使劲分开人群朝李世民扑去。
“父皇,父皇您千万保重龙体,儿臣不孝,只恨不能为父皇分忧……”
李泰的嚎啕大哭并未令帐内诸将感动,反而因为他的聒噪而令许多将军暗暗皱眉。
看着李泰的表演,李素撇了撇嘴,遗憾地叹了口气。
这死胖子为何还活着?今日靺鞨骑兵突袭时为何没顺手把他剁了?
待到李泰刚准备扑到李世民身上哭嚎时,常涂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三百多斤的大胖子的冲势,常涂居然一只手便轻松拦住了,身手委实不简单。
“魏王殿下,陛下需要静养,不可妄动,殿下请自重。”
李泰被常涂一拦,顿时有些讪然,于是停了脚步,在离李世民两步远的地方跪下,轻声抽泣。
李世民此时很虚弱,脸色白得吓人,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额头上搭着一块白色的方巾,俨然一副病重的样子。
李素顿时明白为何帐内诸将脸色为何如此凝重了,听闻李世民今日吐了血,看来情况比较严重,时值唐军新败,正是内外交困之时,李世民这一病,无疑给三军将士的命运雪上加霜。
不知过了多久,床榻上的李世民终于悠悠叹了口气,虚弱地道:“立志二十年,筹备四五年,集倾国之兵,量举国之物,赌上了国运气数,欲毕其功于一役,最终功败垂成,付之一炬,朕……是罪人,朕对不起天下臣民!”
说着,李世民眼角流出了泪,泪珠顺着眼角滑入苍白的发鬓中。
诸将急忙安慰:“陛下保重龙体,不过只是小败,我等来日定可报此大仇。”
李世民露出苦笑:“或许,此仇来日可报,不过,报仇的人已不是朕,而是下一代的帝王了,我大唐经此一役,已伤了元气,没有十年的修生养息,绝不可再对外发动征战,而十年以后,朕已是皇陵里的一堆朽骨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