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金碧辉煌的国际幼儿园,说白了就是各位大佬自己养孩子的地方。聪明如应炜,他觉得第一节课就有问题。
第一节课老师教他学什么?学习勇敢和坚强,学会一个人睡。
对不起了亲爹,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书房保险柜左侧第二个带锁立柜里有个本子我还没看过。
有锁又怎么样?我连你保险柜的密码都解开过。
卫惟出差回来休假,恰逢周末,应仰早起去出席座谈会,家里只剩她和应炜还有史蒂文。想了想好久没带两个小东西出去玩,今天天气正好,卫惟想带他们出去踏青。
却发现今天家里异常安静,应炜没动静,史蒂文也没闹腾。
难道是都还没起?卫惟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半了。让他们再睡一会儿也没什么,卫惟自己吃了早餐,又重新给应炜做了他爱吃的金枪鱼三明治。还不忘了给史蒂文拌好狗粮,掺了半罐金枪鱼罐头。
把大碗拿到史蒂文的小屋前,发现没有狗。
卫惟很奇怪,又去应炜房间找他,孩子也早就起床,还自己叠了被子。一个个房间找过去,发现一人一狗坐在应仰书房里靠着书柜在看书。
卫惟:“.........”
这么敏而好学?原来怎么没看出来?上学第一天应炜回家可不是这个表现。连史蒂文都看得津津有味,是什么天书好书?
一人一狗被宽大书桌挡住,全神贯注都没发现走过来的妈妈。
应炜已经认识不少字,现在拿着那个小本子有点感觉一言难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他靠着史蒂文自己捋了捋,里面的应仰是他爸,卫诚是他舅舅,还有大王八?大王八是谁?
再翻翻,“我”是谁?谁在写爸爸和舅舅?妈妈知道吗?
再看看,“卫惟你在想什么?”,这个人也认识妈妈?
小孩子智商再高在这种含糊不清的描述下也绕得一头雾水。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实在是不太明白一句句都是什么意思。
他又默读了一遍,“一个是我哥哥,”说的应该是舅舅卫诚,“一个是应仰,”是爸爸,应炜有点懂了,这是妈妈写的!是妈妈的日记本!
又突然想起上次井安晓的日记本无意被表哥看见了,井安晓哭着说什么?说日记本不能被他看到。
老师问她为什么,哭傻的井安晓说因为里面有卫鼎铭的名字。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应炜想得都饿了,什么意思?日记本不能被日记里提过的人看到?
那那那那这个日记本锁在爸爸的抽屉里!妈妈知道吗?!妈妈知道了会不会哭!
妈妈还写了这么多个“喜欢”,那她要是知道爸爸都看见了........
应炜想想井安晓那天哭得那惨样,连辫子都哭散了,表哥卫鼎铭来哄她,井安晓发疯一样推开他又自己撕了日记本,表现之壮烈惨痛都吓哭了郑岐。
应炜打了个寒颤,他拍拍史蒂文大哥搭在他腿上的爪子,和他说,“我们不能再看了,我们别让妈妈发现。”说着拿着那个本子就要站起来。
卫惟正好走过来,问他,“什么东西不能让我发现?”
史蒂文往后缩了缩,应炜没站起来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卫惟站在一人一狗面前表情严肃,史蒂文低下头尽量降低存在感,应炜哆哆嗦嗦从自己腿底下拿出了那个白底小黄花的本子。
卫惟看见那个本子就想到了什么,可在应炜看来妈妈是勃然变色。家里其实是妈妈说了算啊,应炜咽了咽唾沫希望能被坦白从宽。
他把那个本子双手奉上,什么都说出来,“这是在爸爸抽屉里找到的,我不知道是什么。”
卫惟刚把本子拿过去,应炜站起来拍拍史蒂文,一人一狗跑得飞快。
卫惟没理他们,拿着那个本子坐进了书房的沙发里。随手翻了翻,想穿越回十几年前。怪不得应仰那个时候不正常,她请假几天回来他就像变了个人。
亏她还信了什么本子被值日生扫地扫没了的鬼话。这要怪什么?怪应仰太会骗人?还是怪她自己太容易被骗?
卫惟想着就随便翻了翻,也亏了她当时没写抒情散文,也没用华丽辞藻堆砌形容他,更没写什么让人过分脸红的淫/词艳/语。
唉,算了。她也不是什么小姑娘了,孩子都给他生了,还计较这些干什么。
卫惟又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纵使应仰狼心狗肺,但我喜欢他”,卫惟还是赶紧撇开了眼,她感觉自己的脸红了红,天哪,真的......
这个应仰真的是气死人!儿子都是遗传他,活该被撬书房锁!
又翻了翻,翻到了最后“应仰,不管春天夏天秋天冬天,我希望你每个季节,每天都快乐!”
卫惟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脸,真的好傻,隔着一张纸都能想出自己当时的疯狂呐喊。
记得后面就没有了,卫惟想把这一页翻过去面对空白页冷静冷静,然后发现后面不是空白页。
是应仰狂放不羁的潇洒草书,还能看出当年的少年意气。
他提笔给她回复:
老子对你不够好?
整天想三想四。
后面空余大块,像是斟酌思量许久,他又在后面加上一句:
我也喜欢你。
这一页应该是当时他一时兴起留下。卫惟再翻了几页什么都没有。
也是,应仰这种人怎么会有记日记的习惯,他连手机备忘录都不需要,生怕别人窥探他的机密,所有的东西都记在脑子里。
突然又不死心,毕竟应仰和她说的和他自己悄悄写下来的总是两种不同感觉。卫惟又一页一页往后翻,果然又翻到了有字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