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弘一听乐了,嘱咐司机,“先去应老家。”
蒋弘正在想美事,他是个送熊孩子回家的热心好少年。应仰一家都得感谢他。
应仰拉上隔板准备休息一会儿,闭眼前提醒他一句,“你别进门,应灿在家。”
“......”
蒋弘被人夸赞的美梦破灭,想把人从自己车上扔下去。
——
卫惟又扫了不少货,时不时拿出手机来看一下,然后又有点垂头丧气地把手机塞回去。
黎曼替她接过新买的东西,一点都不理解她的行为,“是你和人家说你要继续逛街没空聊天,你还想让人家继续和你聊天,你自己说你矛盾不矛盾。”
卫惟数数两个人手里的购物袋,“矛盾啊。”
可是喜欢人本来就是很矛盾的事,你想和他有独立空间,又想和他每分每秒都互相联系。他快乐你快乐,他不快乐你就不快乐,明明知道自己的情绪会被他影响传染,但还是舍不得让他一个人体会喜怒哀乐。
“还差两个人的,你自己的你拿好了,顾苓的等她回来我再给她。”卫惟挨个看了一遍布置最后的工作。
黎曼没有其他感想,欲言又止。
“怎么了?”
“你买了这么多东西,”黎曼很不解,“都可以理解。你给那个人买块表是怎么回事?”
“表怎么了?”
“你们在一起了?”
“没有啊,提前准备一下怎么了?”
黎曼因为顾苓的不靠谱至今担忧,现在又忧上加忧,“那个男的叫什么?”
卫惟语气满满自豪,“他叫应仰。”
黎曼示意她继续发挥,卫惟不负所望开始给她解释,“应该的应,仰望的仰,这个名字是应该被仰望的意思。”
卫惟得意洋洋,“他叫应仰,我的应仰。记住了吗宝贝?”
“......”
黎曼鼻孔朝天,你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送男生表是有含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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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年夜相会
冬日白昼短, 班山赛道在市郊,绕了一大圈到应宅,天色已发暗。蒋家和应宅离得不远, 蒋弘腆着脸和应仰要车费,应仰关上车门甩了他一脸风。
离门越近,应仰的脚步越顿。不是什么近乡情更怯, 是实实在在的不想进门。
有什么意思, 都是来走过场做应付工作,有几个人的心思在过年上。
他回老宅好几天,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后院的泳池常温, 高尔夫球场没人。日子很无聊,他就坐在后/庭院里逗狗,和卫惟聊天,偶尔看见应灿下楼来散散步。
元旦过后三天是春节。
大年夜晚上,应仰坐在大厅沙发里,看佣人在来回忙碌。坐了一会儿管家来叫他, 说是请他去老爷子的会议室。
推门进去, 应老坐主位,其余的男人坐了一圈。应仰走到末位坐下,应老拿拐杖敲了敲地。有人识趣起身让位, 应仰靠着末位的座椅不动,眼皮都没抬一下。
有一瞬间冷场,起身让座的人下意识看向主座,刚刚正在发言的人向被掐住了喉咙, 连挣扎都不敢挣扎。
应左为应右为都没表示。应仰稍稍调个姿势,“坐吧。刚才说的什么,继续说。”
场面解冻,众人开始运作。应仰依旧垂着眼,不知道到底听进去多少。
商讨报告告一段落,旁支下属都离开,只剩几个嫡系心腹。
“阿仰,这次你来做。”应老爷子把桌子上的资料推给他。
应仰抬手随便翻了翻,接着又合上,“看不懂。”
应老爷子毫不当真,“不能有你看不懂的东西。总不能白教了你。”
应仰又伸手拿起那一沓纸,黑沉眼睛里的讽刺一闪而过。
时光倒退回近十年前,他还是个无知孩童,应该在春节期间拿着烟花和伙伴在雪地里追逐玩耍。
而事实是他手里的烟花被人一把夺下,被勒令不允许玩这些低级东西。他该去看晦涩难懂他连字都认不全的书,去坐在比他还高的椅子上听什么也听不懂的会议。
他反抗过,被罚在雪地里思过,四周是一圈不近情面的保镖。
沈曼华会温柔地抱起他,哄哄他,他还没感受一下来自母亲的爱意,就听见妈妈说你去给你爸爸认个错,他是为你好。
认个错?从来都是让他认个错。他有什么错?
应右为是他爸,但是他叫都不想叫他一声。他从小一年见不到他几次,有几个爸把儿子当成巩固政权的工具。他要他是神童,能得他身边职业经理人的真传,他要他是钢筋铁骨,要比他身边的保镖更胜一筹。
应仰想过很多次,干脆死了算了。棍子和拳头打到他身上他根本就不会觉得疼,他早就麻木了。只有那些刺激性的东西能让他感觉他还有知觉。唯一让他心软一点的,就是来自沈曼华心疼的眼泪。
可惜沈曼华不能没有应右为,她更偏向应右为。她爱儿子,因为这是应右为的儿子。
应仰把手里的资料放回桌子上,“真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