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突然冒出来,还拿着枪。明显是一群暴徒。可温家没和黑道打过交道,她很清楚!应该不是被报复。那么,这些人是为了什么?温家能引人垂涎,让人惦记的也就是财了。想着,顾容眼眸微缩,咬牙,猛然伸手,指向温老太,“你们是不是要钱?如果是,找她,她有,钱都在她的手里,你们可以问她要…。”
顾容话出,温刚本惊骇的眼眸,再次睁大,看着顾容染上一抹痛,难以置信。她这个时候说这话,不亚于把顾老太往枪口上送。
人性如何,在危难时刻看的最清。没想到二十多年的相处,她怎么可以做到如此毫不留情?
温老太粗喘一窒,惊,转头,看着顾容,眼里冒出滔天怒火,出卖她,出卖温家!果然,有其女必有其母,两头都是恶狼,“顾容,你一定不得好死!”咬牙,切齿,满含恨意,戾气。
顾容看着他们神色,听着温老太的咒骂,眼中一片冷漠。命都有可能保不住了,戏她也不想唱了,也唱够了。枪杆子下能做的就是赌。
卖个好,高度配合,希望能躲过一次!保了命,报了仇,一举两得。哪怕,现在温刚死了她也不在乎了,而且觉得更好。经此一次,她和温刚是主动过不下去了。既然如此,还不如落个干净利落。
反正这些暴徒拿走的也只能是财物,不动产他们是一分也拿不走。只要温老太死了,温刚死了,她儿子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有了钱,不用受气,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顾容想着,眼里开始不停的变换颜色。一场暴动,让顾容极快的做出反应,为自己铺垫好了另外一条路。这脑子真不是盖的,造梦功能非同一般。
顾容看着温老太,冷哼,“我不得好死?哼…看我们两个谁死。”声音冷,寒,恨,还有一股清晰的痛快。
“顾容,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温刚脸色极致的紧绷,心里发沉,发寒。
“我说错了吗?你妈能咒我,我为什么不能咒她。所谓种什么因得到什么果,她这都是报应,是她应得到。如果过去她能对我好些,我也不会这么对她,是她活该,怨不得我心狠…。”顾容面无表情说道。
温刚听了想辩驳,只是看着顾容冷寒,无一丝温度,情义的眼眸。忽然觉得这样的辩驳还有意义吗?垂眸,无言,只是心里的挫败,那种失败感,前所未有的强烈,几乎将他淹没。
温刚无言,温老太却做不到沉默。
刚才的扫射给温老太带来的冲击,惧,恐,骇,本快吓瘫,但是现在被顾容那毫不遮掩的无情,恶毒,挑衅!猛然激发了斗志,那颗好胜的心瞬时复活了。
“顾容…。你…你个死女人…我跟你拼了…”
顾容懒得搭理,转头看向屋里几个黑衣人,正色说道,“各位大哥,你们这样耗着怕是不好吧!万一惊动了其他人,有人报了警,对你们可是不利的很。所以,如果要钱的话,赶紧让着老太婆带你们去拿吧!”
没人回应她。
“顾容,你个死女人,我撕了你…。”骂着,温老太爬起来扑向顾容。
“啊…你个死老太婆…。”顾容被扯到头发,吃痛一声,这次一点不忍,对着温老太开始大打出手。
两个女人就这样在枪杆子下,强悍的厮打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干什么呀!”温刚想吼,却无力,抱头,面部表情有些扭曲,痛苦,无力…
对于温刚的话,她们完全没任何反应。打着,骂着,那是一个热闹…。
“住手…。”
砰…。砰…。砰…。
“嗯…”
“啊…。”
“呜…。”
三声枪响。
闷哼,痛呼,哀嚎…。
这次,声音里不再只有惊,还染上了痛,及血色…
温刚捂着胳膊,脸色发白。两个女人也停下了厮打,抱着腿哀嚎!
被枪打中,原来是这样的痛!绝对深刻…
“少爷!”
屋里黑衣人,站的笔挺,枪口向下,低头,弯腰,整齐划一,声音低沉,有力。
看着他们的动作,听到他们的称呼。温刚身为微变,看着门口处,心口紧缩。
顾容,温老太伤了,痛,神智却很清醒。黑衣人的动静,她们自然也察觉到了。而他们的称呼,也让她们猛然间想到了某人,惊疑不定,不敢相信,盯着门口,怀疑…。
白色休闲鞋,卡其色长裤,淡蓝色衬衣,缓步走来的男人,一身休闲装扮,雅致,温暖,儒雅,贵气,再配上那俊美无双的面容,完美的犹如一幅王子入世画,惹人遐想,魅心,惑人,动情,诱惑!
只是那手里的东西却和他那风轻云淡,儒雅清冷的表情完全不搭。
黑黑的枪口犹如张牙舞爪的恶魔,亦如他的眼睛,黑沉如井,幽深似墨,完全的黑暗,看不到嗜气,看不出冷意,也完全没有戾气。然而,就是那不断外溢的纯黑,强势的威压让人倍感压抑,窒息!
凌煜,真的是他!
伤他们的不是别人,竟然是他。
温刚脸色灰寂,心口紧缩,怔怔的看着凌煜。不懂。不明,为什么要这么做?
温老太捂着腿,看着凌煜脸色难看。果然是物以类聚,温雅那个狠心的,找的男人也是个狠辣的。
顾容心里惊,怕,紧张,也失望。如果是凌煜的话,温刚和温老太是注定不会有事儿了。谁让他们和温雅有血缘这层牵绊呢!倒是她,有些危险了。
顾容想着咬牙,懊恼!刚才不应该开口的,这下好了,就算最后没死,可后路却被自己给断了,想让温刚重新接纳自己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该死的!她怎么就没想到是凌煜的!可是,凌煜不过是个财阀公子,怎么竟然还明目张胆的玩儿枪,身上竟然还有那么重的黑暗气息!现在看他,哪里是王子,分明是个随时要人命的撒旦,恶魔!让人行心底发怵,害怕!
看着他们变幻不定的表情,凌煜神色淡淡,“安琥!”
“少爷!”
“送她离开。”
“是!”
安琥应,抬手,两个黑衣人面无表情走到温老太身边,弯腰,伸手,面无表情,轻而易举架起她往外走。
这一动作出,温老太脸色遂然大变,挣扎,叫嚷,“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温刚…温刚救我…你们要干么?我可是你们温雅的奶奶,你们敢…。”
温雅二字出,温老太头上瞬时被抵上一把冰冷,漆黑。温老太脸色瞬时惨白,眼眸睁大,不敢动,不敢言,那种疼,她惧怕死!特别这次还在头上,一走火,她命休矣!
抖,颤,哆嗦,看着温刚,看着凌煜,求救,恐慌…。
温刚惊骇,抬眸,看着凌煜,声音发紧,“为什么?”
“还记得,我昨天问你的话吗?”
温刚怔,可对温雅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吗?
“我记得!”
“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答的吗?”
“没有!”
“你是没有,可其他人呢?”
“我…。我不清楚。”
随着凌煜的问题,温老太抖的更加厉害。
凌煜听了勾唇,眼眸却越发的黑沉,“可你昨天不是这样回答的。你很肯定的告诉本少,没有!”
温刚抿嘴。
“你护不住小猫儿,本少不怪你!可是,你在明知道有人伤害她的情况下,却选择沉默,任由她接二连三的被人伤害。本少无法原谅,不会宽容!”
凌煜缓步上前,走到温雅刚身前,表情依然温和,可眼里却没有一丝情绪,“现在胳膊上的这处伤,是让你感受小猫儿昨天所承受的痛!”
温刚听了看了一眼脸色已近乎惨白的温老太,苦笑,她果然对他说谎了。她是真的的动了雅雅!
苦涩,“雅雅她伤到哪里了?”
“知道了,你准备给本少什么交代?”
“我…。”温刚噎,他能对他自己的娘如何?
“本少说过,任何人都不许伤害小猫儿一分,谁都不行!不过,我不会要了你们的性命。因为,小猫儿知道了,不会喜欢!但是,你们无法被原谅。”凌煜说着,看了一眼温老太,如看一个蝼蚁,“某处有座山,山上有座无人庙,那里以后就是你的归属地!好好祈祷吧!”
凌煜话出,温老太惊呆了,庙?无人?她的归属地?
顾容看着凌煜,浑身冒寒气,心抖的厉害!心里只有一个感觉,可怕!
无人烟,就算有吃有喝,与世隔绝,那也是一个恐怖的地狱。会让人发疯…真的会疯掉的。
温老太真的被震住了,吓哭了,回神就开始拼命求饶,“啊…凌煜,不凌少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我一次,我以后打死不敢了!呜呜…你饶我一次吧!还有,我现在就去给温雅赔不是,我向她道歉,我向她赎罪,都是我的错…是我狠心,是我对不起温雅,是我…。”
顾容看着,听着,心里仍不住嗤笑。她第一次发现,温老太不但骂人的话说的利索,道歉,求饶的话说的更是干脆的很。原来她也知道怕呀…。
凌煜毫无波动,神色清淡无波,平缓开口,“既然错了,就好好赎罪吧!”说完,抬手。
“我…”温老太话未出,消音,晕倒,被两个黑衣人驾着,瞬息消失在门口。去往她该去之地。
温刚怔怔的看着那眨眼间就消失的身影,傻傻的瘫坐在地上。凌煜这是把自己的母亲给圈禁了且比监禁跟残忍,无疑!
温老太离开,屋里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凌煜转眸看向顾容。
在凌煜看来的那瞬间,顾容不可抑止的抖了一下,瑟缩,不自觉的往后退缩。
凌煜看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也极冷的浅笑,“安琥!”
“少爷!”
“把东西给温刚。”
“是!”安琥上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温刚。
温刚机械性的接过,表情木讷,厚重。
凌煜看了他一眼,神色莫测,“那个人就交给你处理了,本少会拭目以待。”凌煜说完,转身离开。
安琥稍后,看着温往浅淡的给出一句忠告,“过去二十年,你没护住过夫人一次。只是,你把夫人带到这个世上来是事实。所以,少爷愿意给你一次机会。”说着,看了一眼温刚手里的u盘,“机会就在这里面,把握住了,可以改变很多东西。该怎么做,你自己斟酌吧!”
安琥说完,抬手,瞬息,人全部无踪。一切恢复静寂,留下的却是一股潜在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