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恺看出了胞弟的心思,也没有隐瞒,直接肯定了他的猜测。
“昨日陆家的船停在沙岭河口,有细作连夜下船,其中一人今天早上去了东城的牛水坊市,秘密与方家的管事方三水见面,被枢机营堵了个正着。”
“最近挖出来的消息,方正德在土培城时与陆家搭上了线,合伙跑了几趟商路后赚了不少银钱。方正德的儿子在商队入了股,近些年一直没断了联络。”
“这事似乎还波及袁涛等其他人,但目前没挖到证据,所以你暂时不要声张,一面打草惊蛇。”
说到这里,男人顿了顿,望向胞弟的神情郑重。
“知道你和方正德的情分不错,所以爹的意思是暂时不要告诉你。”
“但经过之前的事,我觉得你已经是个有想法的孩子了,告诉你你自己应该会有决断。”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定安城会有些波动,陆时文也不会老老实实等着议亲,必然还有下一步动作。你要做的事,就是尽量稳住他,帮着爹守好家,等我拿下白鹭口。”
他这样说,十二郎顿觉肩上的担子很重,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在墨宗的学房听了这么久的课,封慷的想法也成熟了许多,开始用客观经济的角度看待问题,也清楚地认识到白鹭口对于自家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海盐场,滚滚而来的金钱和物资,更大的海港和船坞,一切都建立在边军能够守住白鹭口,把握住乌知河航道的出海口。
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家族重大决策,一定不能搞砸了。
初五,诸事大吉。
子夜的白鹭口海岸。
一队队黑甲骑军悄无声息从山坡上下来,在夜幕和浪涛声的掩饰下,迅速摸上了白鹭口胡骑营地。
巡夜的胡骑哨兵似有所觉,可还没等发出示警就被抹了脖子,尸体悄无声息被扔到坡下的沟渠中。
胡人两个时辰一换岗,留给黑甲军的时间十分充裕。
但封恺丝毫没有放松。
之所以决定夜袭白鹭口,也是想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占领海岸线,为后续岸炮的布置和安装留足时间。
白鹭口和塘子口只隔了一道黑风山,贺岳的船队绕道过海最多三个时辰,白天定时有船会过来查看情况,稍微耽搁都可能让塘子口的守军摘了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