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非听到封恺的请求时,其实也是怔愣了好半天的。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有失落也有轻松,惊讶之余还夹杂着一丝伤感。
他……他以为……暮野兄会要求住在他隔壁的房间。
不是说悦他之情不可能立刻移除么?不是需要时间调适么?没有马上离开难道不是想和他多相处一段时间?为啥选择住那么远?
如……如果暮野兄要住他隔壁,那他……也未必就会反对呀。
念头一个个在脑子里翻滚,宁锯子的心百般不是滋味。无奈这样的少年心事,他也没脸皮去跟别人说,只能憋在肚子里慢慢消化。
“就按大公子的想法来吧。”
宁非挥了挥手。
“把里面的被褥都换新,好好打扫一下,务必不能怠慢人家。”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浑身乏力,兴味索然。
昨天晚上熬了一整夜,对他的破体格已经造成了负担,全靠着冲击主线的兴奋扛着。现在任务达标骤然放松,又遭遇了封恺的事,宁非的精神气彻底消耗光了。
他倒在书房里的软塌上,像一张摊平的猫饼,一根指头都不想动。
脑子里想的却全是封恺,尤其是他被拒绝时那逐渐暗淡的眼神,不知怎的总在眼前闪过,让宁非越发无地自容。
他渣了,真的渣了。以前那样百般讨好,各种亲近,还总说是古人的友情黏糊糊,其实黏糊的是他自己!
要是换个性别,这么惦记这么关心,那不是谈恋爱还是什么!?结果撩拨得人家上头,又一脸错愕地说都是误会,迎风摇曳的小白莲说得就是他宁锯子这种了。
没有当场翻脸,暮野兄可真是好涵养,想也知道暮野兄心里肯定难受。
尴尬,丢脸,愤怒,却又被大雨困在坞堡,人家选择远远住去主楼太正常不过,怕是烦透了他,根本不想再沾他一丁点边了。
想到这里,宁锯子的心就又开始翻腾,头痛耳鸣,各种不舒服。
他在软榻上折腾了一会儿,到底还是精神不济,伴随着雨声沉沉地睡去。
这一觉,宁非睡得十分不踏实,仿佛被梦魇缠绕一般,挣扎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