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岘也不再理他,而是和七师兄一起去处理竹鼠,没多久,宫梓也回来了,一手拎着一条三尺多长的大蛇,另外还拎着两只灰突突的比寻常母鸡稍小的野鸟,他看见墨岘收拾的竹鼠,立刻眼睛一亮:“好东西。”
墨岘也笑,果然吃货就是识货。
竹鼠加上蘑菇野菜,烧了一锅汤,调料只略微加了些盐,但汤水沸腾后,那随着乳白色的整齐一起扩散到空气中的香味,却不是任何调料能够配制出来的。
原本不屑一顾的花长怜,也忍不住连咽了几次口水。让他没想到的是,墨岘竟然首先给他盛了一碗,不过那碗端在手里,他就立刻醒悟了,这不是给他盛的,是给马车上的冯思定盛的。
他仍有些不知所措,但只是略微犹豫,就端着碗上车了。
七师兄有些奇怪,墨岘怎么对冯思定态度突然好了许多?却见官道上忽然来了一群杀气腾腾的江湖人士,策马疾驰而来。
这原也是寻常事,人家过路,他们吃饭互不相干,不过若来人寻的使他们的晦气,那就有些麻烦了。
当先骑一匹枣红马的中年大汉,不是那石屏山庄的庄主赵兴年,还能是谁?
他们吃饭这地方,原本便是往来客商清理出来的休憩之处,正好是凹进了路边树林中,清理出了一块平坦之地。靠着官道的那一边,还留下了几棵树,正好能遮挡阳光,以及来往人马车辆扬起的尘沙,不过却遮挡不了官道上来往之人的视线。
赵兴年一开始还没注意到他们,带着大队人马原本就要冲过去了,却是一个上次见过墨岘的手下忽然高喊了一声:“庄主!人在这呢!”众人这才拨转了马头,在官道这一边,隔着树林,将墨岘一行围了起来。
“阁下可是青鸾公子?”赵兴年带着打头的几个人下了马,走进了在和小片空地,对着墨岘就是一拱手。
墨岘的眉毛顿时就立起来了,七师兄身上的伤口可是才刚结痂,内伤也还没全好呢!只是因为七师兄不让他去报仇,他自己单独行动,必然要和七师兄分开,这才没去寻石屏山庄的晦气,但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那可就别怪他就着碟子吃菜了!
“正是。”墨岘放下了喝了一半的汤碗,笑着点头,不过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有点阴森森的。
“我儿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阁下却下狠手,毁他容貌!”
“你问我为何毁他容貌,我还想问他,为何无端伤我死士。”
“阁下收容我山庄奸细在前,我儿不过是例行询问……”
“老前辈,既然你都知道事情原委了,那何必还与我浪费这唇舌?你到底要如何给那你儿子‘讨回公道’,便快些画下真章来吧。我也好继续吃饭。”
“竖子狂妄!”赵兴年大喝一声,把自己的宝剑抽出来了,“如你这般狂妄歹毒之人,必是邪道出身!今日老夫便要替武林除害,即便是日后有人说我是以大欺小,我也顾不得许多了!旁的朋友大必是受了这妖人蛊惑,还请退到一边,以免被波及误伤。”
赵兴年的这番“正义凛然”的发言,当即就把墨岘给气乐了。他是知道无耻两个字怎么写了,赵雁乐与他爹,可真不愧是虎父无犬子……
懒得与他废话,墨岘一拍七师兄背上刀匣,双刀飞出匣内,墨岘也随之跃了出去。半空中握住双刀,一个旋身,朝着赵兴年劈了下去。
那赵兴年终归是石屏山庄的庄主多少还有两把刷子,瞬息之间,腿部躲闪,举剑格挡,竟真的成了墨岘出江湖来,挡住他双刀的第一人。
只不过,那刀上的力道可不是那么好接的。赵兴年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长剑险些脱手,脚底下更是不稳,接连退了七八步,及至后背撞上了一棵桦树,这才停下了脚步。再一看右手,虎口却是已经被震裂了,鲜血已然染红了剑柄。而那那柄宝剑,也被震出了两个缺口。
赵兴年心中震惊无比,石屏山庄大总管杜晦带回去的尸首,赵兴年也看了,但是他只以为墨岘练了什么邪门武功,所以那尸首才会是那般死法,而根本不相信杜晦的墨岘内功高深一说。
毕竟墨岘才多大一点?除非异常得宠的皇室子弟,那才能从小就用特制的药液泡着长大,还有内廷供奉专门为他们传内力,可今上的几个皇子无圣旨,哪里有那个胆子轻离都城?
所以为儿报仇心切的赵兴年,这才点了精锐人马出来,结果,此时看着手上的伤,他才知道自己这是撞上铁板了——墨岘这年轻人即便武功高强,但他也不是太过惧怕,今天是他托大,这才自己跑了来,想要亲手为儿子报仇。
否则,作为一方势力的魁首,要收拾一个年轻人还不简单?让他畏惧是这年轻人身后所代表的那个势力。
可是现在他也是骑虎难下了,属下还在旁边看着他,他要是服软认输,那以后还如何御下?
赵兴年还有时间想着以后怎么办,但墨岘却又哪里会给他以后的时间。就在他看着自己虎口愣神的时候,墨岘的第二招已经紧跟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