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就很能说明蒋浩然已经盯上了长江北岸,过江只是时间问题,现在马当已经失守,这道重庆政府花费巨资修筑的要塞,又将再次发挥作用,成为皇军海军进入武汉的拦路虎,如果新四军继续向北推进,而第五战区部队则向东推进(事实上,第五战区第七军已经于两天前占领光山,下一站就是金寨),两支部队形成掎角之势,向东可以阻挡皇军的增援,向西可以挡住第十一军的退路,这种局面一旦僵持下去,退居武汉北岸的皇军第十一军将何去何从?
不得不说阿南惟几也绝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这番分析很到位,确切地道出了日军就算是退居长江北岸,依然会凶险无比的事实。
但他差就差在大局观上,这一点冈村宁次无疑更强,他的看法是,第四十集团军现在所有的牌都打出去了,再无兵可调,只要第四十集团军的部队不出现在长江北岸,光凭缺枪少炮的新四军能有多少作为,难不成他们还挡得住皇军上是个师团近三十万大军的进攻?
木下勇的话让阿南惟几神情大定,两人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撤退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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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日军第十一军参谋长木下勇从指挥部走了出来,径直上了一辆早已等候多时的小轿车,轿车随即启动前行,约一个中队的日军随车警卫。
汽车疾驰在空荡的大街上,奔跑的日军踏出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就算在这最后的时刻,武汉城内依然看不出一丝慌乱的气息,街道上随时可以看到巡逻的伪军站在街道两边行注目礼,一切看来都有条不紊。
汽车很快在一处深宅大院门口停了下来。一对大石狮子,两盏红灯笼高挂,朱红大漆的大门上方,是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两个端端正正的镀金字——迟宅。
这里正是迟六奇的家,武汉失守后不久,迟六奇被日军推选为武汉武汉维持会的会长,反正是将死之人,迟六奇也没有做多少推辞,爽快地答应了,这个位置终究要有人坐,在自己手里,或许还能保一方百姓平安,远比落到狭小之人手里要好得多,至于骂名?随他去吧,好男儿正气在胸间,但求无愧于心。
木下勇下了车,两个警卫随即敲响了门上的铁环。没有人知道,在这个紧张的时刻,木下勇为什么还要来见迟六奇。
“谁呀,这么晚了?”门里传来一声不悦的声音,随即“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戴着瓜皮小帽的脑袋伸了出来,“妈呀,是••••••”,瓜皮小帽惊叫一声,随即欲关上大门,两个日军警卫一个箭步上前,将脚插入门内,喝道:“八格牙路,皇军光临还不快快迎接,你找死吧?”
“啪啪“两声巨响,随即就是木下勇的怒骂声:“八嘎!不许对庄老太爷的家人无礼。”
“哈伊!”两个警卫立即并腿哈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