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头发蓬乱,鼻青脸肿,嘴角还残留血污,一身青布衫仿佛被动物撕咬般破烂不堪,裸露的肌肉甚至可以看见一道道血槽。右手把住左膀,左臂自肘关节以下,随着老头的踉跄步子夸张的摆动着,尽管如此老头依然一声不吭,哪怕不时的枪托砸在他的背上让他步伐跄踉,调整两步之后又挺直了腰板。
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不见了的陈老爹。因为蒋浩然无心的话,让老爹非常自责,一生正直的老爹,没有想到临老却做了一件汉奸做的事情。老爹一时无法接受自己的所作所为,趁乱就背起枪上了山,想引开敌人。但他把敌人想的太简单了,刚到树林就迎面碰上了,慌乱中开了两枪,就被敌人的搜索犬扑倒被俘至此。
看到老爹被俘,蒋浩然只觉心里一阵阵绞痛。他知道老爹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口不择言造成的。也因为这个口不择言让蒋浩然背上了第一个一生的愧疚。
蒋浩然努力地强压着自己的愤怒,思维高速运转着。五十米的距离在枪响之后就不是距离,鬼子一个冲锋就上来了。可陈老爹还在他们手里,自己连枪都不能开。
鬼子步步逼近,所有的人都开始紧张了,一双双眼睛都向着蒋浩然看来,已经没有时间让蒋浩然思考了。蒋浩然扔掉手里的机枪,取下背上的三八大盖,枪口插进土里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蒋浩然的意图很简单,他就想提醒鬼子,前面有埋伏,你们慢点来。
蒋浩然看都不看外面一眼,朝李昌和许彪一挥手:“我吸引住敌人,你们两个返回村子里,从东面快速上山,插到敌人的左侧,看到敌人就开炮,将敌人的火力吸引一部分过去之后,不要返回这里,直接走山上到村尾准备接应我们,掷弹不要都打光了,留几颗撤退用。”两人领命躬身离去。蒋浩然又朝不远处的王山虎他们做了个手掌下压的动作,示意他们注意隐蔽,就用日语喊起来。
“小鬼子,你们不是以武士自居吗?欺负一个老头算什么武士,有本事跟我单挑,我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武士”。蒋浩然口里喊着话,手脚也没有闲着,背起步枪提着机枪,一闪就滑进稻田边的一条水渠,弓着腰一路往西快速移动着。他知道一旦被鬼子锁定了自己的位置,鬼子掷弹筒就会把自己送上天:“小鬼子,我知道你们怕砍脑袋,不单挑也行,我刀法不错可枪法却真的不行,要不你们过来试试我的枪法•••••”
一听到枪响,富口春树就命令部队卧倒,支那军有机枪、有掷弹筒,纵是皇军英勇也遭受不了这种牺牲,他已经在这伙支那军手里吃了好几个亏了,让他不得不谨慎。但他敏锐地发现,这伙支那军整体的军事素养并不怎么样,能与他为敌的,也许就只有南山上的那个杀神。如果不是刚才,支那士兵的一枪走火,暴露了他们的埋伏,皇军这一过去,五十米的开阔距离,被机枪、掷弹筒这一顿造,不知道会有多大的伤亡。而支那人看到埋伏被暴露,居然可笑到用激将法这种幼稚的办法。
富口春树一面命令小队从两侧侧翼包抄,一面命令机枪手和掷弹筒手做好准备,一旦锁定目标立即开火。口里也开始喊起来,他也希望自己的举动,能放松对方的警惕、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好让侧翼包抄的队伍,迅速进入攻击状态。
“中国军人,我非常欣赏阁下的勇气,如果不是战争我想我愿意和阁下交个朋友。但阁下凶残地杀死我70余帝国勇士,甚至一炮炸死我军师团长吉佳良辅中将,阁下已经成为帝国的第一号必诛恶魔,本着我个人对阁下的敬仰,我可以答应阁下,只要阁下投降,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