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2)

而且淮王那边,单凭这一件事还没办法给他致命一击,若是杀了燕媚,只会打草惊蛇。

不如将她留下来,让淮王一直以为自己被美色所迷,放松警惕,露出更多马脚。

而且没有燕媚,还有各种各样的女人会被送进来,她留在这里,自己也没那么多麻烦。

顷刻间,慕祁心里已经闪过了许多个念头,他要杀了燕媚的确很简单,可各种原因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这个女人对他来说还有用。

慕祁垂着眸子,对上燕媚的眸光,那双眼睛威严中带着嘲讽,她知道,在他眼里,她就像蝼蚁一般,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燕媚只觉得这短短的时间特别难熬,她就像犯人等着被宣判一般,她觉得他捏住的不是她的下颌,而是她的心,被他攥在手里,除了疼痛,还有恐惧。

终于慕祁薄唇微启,他的声音格外沉冷:“燕媚,你的所作所为足以让本王杀了你,不过今日本王要让你活下去。”

说完,他捏着她下颌的手一松,燕媚逃脱桎梏,顿时松了口气,她垂下雪白的颈,在袖里悄悄的拢了拢手指,掌心一阵汗湿,哪怕劫后余生,她的声音里依旧带着颤意:“只要王爷能饶了妾的性命,妾愿意为王爷当牛做马。”

听到她说当牛做马几个字,慕祁只是冷笑勾唇,没有当回事,给他当牛做马,恐怕这并非她本意,今日若非将她逼到了的绝境,她也断然不会如此低声下气。

慕祁的长睫垂落如鸦羽,映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鲜明,他的眼中充满复杂的神色,大概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真正对她心软的原因是什么,他警告她:“你记着,你的命是本王的,若有他日,你再背叛本王,本王会亲手杀了你。”

他的宠妾背着他和其他男人共处一室,哪怕什么也没发生,也足以让他愤怒,要不是秦风调查过后确定两人在房间内并没有发生什么,此刻,他会亲手掐死她。

所以这一声警告究竟是出于私心还是为大局着想,慕祈自己也不清楚。

燕媚知道慕祈是言出必行之人,若是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他一定会杀了她,燕媚打了个寒颤,娇软的身子微微的抖着,如花的唇瓣也褪了血色:“妾知道,妾绝不会背叛王爷。”

慕祈看到了她的恭顺谦卑,心中的火气歇了歇,他负手背对着她站着,冷声吩咐:“你退下吧,这段时日在棠梨院中好生反省,哪里也不许去。”

“是。”

从乘风院中出来,燕媚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一般,脚步虚浮,走了几步差点跌倒,幸好棠溪过来及时扶住她,棠溪见她脸色苍白,双眸红肿,显然刚才是哭过了,心疼道:“夫人,适才发生什么了?”

她被拦在外面也不许进去,先前瞧着玉澜夫人抹着眼泪从里面出来,她想着里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担心燕媚在里头受委屈,果然她出来就是这副模样。

燕媚扶着棠溪的手,缓了几息才让自己的心慢慢平复下去,她摇头道:“无事,我们先回去吧。”

她表面上看起来虽然平静,内心却仍然被慕祈刚才可怕的模样笼罩着,这次淮王要她做的事情她是做不成了,想要见七娘的计划也泡汤了。

如今慕祈揭穿了她,往后也不知道还会不会让自己靠近他,若是不能,她在这王府便如摆设一般,什么事情也做不了,更别说去救阿爹和兄长。

第26章 禁足深院 这样一个女人,他犯得着这样……

一夜风雨, 将棠梨院中海棠和梨花零星的几点花瓣都吹落了,青石板砖上零星洒落了几点红痕,棠梨院内安安静静的, 只有几个洒扫的丫鬟在忙碌, 而正房门口则站了两个粗壮的婆子,时时刻刻盯着院子里外的动静。

燕媚被禁足了。

自从那日从乘风院出来后, 秦嬷嬷便派了两个长得颇为凶悍的婆子来棠梨院看着她,燕媚只得在院子里走动,其他地方都不许去。

燕媚除了担心淮王会对七娘不利之外,倒也没有其他什么焦虑,如今她也算是正式失宠了,慕祈定然不会再来看她,她便是着急也没用,每日只做香膏, 香料打发时间, 倒也安分。

比她更着急的是初蓉,淮王那边一直来信催促她快点将账簿拿到手,可谁也想不到燕媚会被无缘无故的禁足,初蓉只得催促燕媚:“夫人,王爷那边等着您回信,您可得想想办法。”

那日燕媚从乘风院出来,谁也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初蓉还道是她是因为别的事情触怒了慕祈。

棠梨院内弥漫着一股花香,这摄政王府栽种四时鲜花,她要采摘花瓣制作香膏倒也十分容易,燕媚沾染了一身的花香,初蓉站在她身侧, 闻着都有些迷醉。

燕媚今日穿的是桃色襦裙,衬得一张雪白的小脸越发莹莹似雪,虽被冷落了,可她心情并没有那么糟,气色瞧着也不错:“如今本夫人已让王爷猜忌被禁足,而这院子里也四处都是摄政王的眼线,本夫人自保尚且不足,如何替你家王爷做事,此事本夫人的确爱莫能助住。”

她说到“猜忌”二字,让初蓉瞬间明白过来,她还道燕媚为何会被无缘无故禁足,原来是慕祈已经怀疑到她身上了,初蓉知道摄政王不好对付,但还得逼一逼:“难道夫人不想见七娘么?”不过初蓉并没有猜到,慕祈已经揭穿了燕媚,在她看来,如果慕祈真的知道了,必然会杀了燕媚。

她当然想见燕婳,然而她现在无计可施,她表面上看似淡定,内心却一直在琢磨如何才能重新获得慕祈的宠爱,她不知道淮王会怎么想,她的如今的现状根本无法去顾及其他事情,

她相信淮王暂时还不会动七娘,他还用得着她。

燕媚将一盒香膏紧紧的压在扁平的玉盒里,抬起一对灿灿星眸道:“本夫人如今的情况也跟你如实说了,若王爷当真为难七娘,本夫人也无可奈何。”

棠梨院燕媚不能出去,但初蓉却可,没经过燕媚的同意,她趁燕媚午后小憩之时,找了个借口从偏门溜出来后直奔淮王府,却不知一路上都被秦风跟着。

燕媚醒来时,才发现初蓉不见了,她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现在慕祈派人盯着棠梨院,有人出去了他不可能不知道,她只期待慕祈不要将这笔账算在她头上。

淮王种了满院子的玫瑰,五月初夏,玫瑰才刚冒出点花骨朵,淮王正亲自拿着剪子在修剪被昨夜被吹乱的花枝。

初蓉走到淮王身后,福了福身子道:“王爷,燕夫人的计划失败了,摄政王兴许怀疑她了,那个账簿恐怕拿不出来。”

淮王修剪花枝的动作一停,诧异回头,那张惯常温润的脸上露出一抹凌厉之色,冰冷的眸子扫过初蓉的脸,生生让初蓉打了个哆嗦。

“为何会失败?”

初蓉摇头道:“此事奴不知。”只知道燕媚被摄政王叫去后不知说了些什么,回来就被禁足了。

高炽皱了皱眉:“她的人怎么样?”

初蓉低眉顺眼,不敢抬头看他,“夫人如今被囚禁在棠梨院中,已有几日不见摄政王,其他都如从前一般。”

高炽瞬间冷静下来,以他对慕祈的了解,若是慕祈当真发现了她,必然会杀了她,绝对不会留活口,如今他没杀燕媚,只是将她禁足,或许事情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

只要慕祈一日没有揭发燕媚,燕媚便还有用处,他暂时不想丢掉这颗棋子。

高炽握着金剪子的手紧了紧,他嘴角微沉:“既已经打草惊蛇,此事只能暂时搁置。”

如今丁与义正在被押送回京的路上,若是那账簿拿不到手,丁与义必然是难逃死罪,丁家那边也不好交待,工部侍郎的位置空缺出去,到时候慕祈一定会想办法安插自己的人。

但丁与义与慕祈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他将燕媚送进西北王府,主要意图是扳倒慕祈,断然不可因小失大。

初蓉不明白高炽为何要这般偏袒燕媚,在她眼里燕媚对淮王并没有那么忠心,但主子既然开口了,初蓉不敢违令,只得按照高炽的指示办。

秦风赶在初蓉之前回到了摄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