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森居然意外地有耐心:“你不是觉得那些鬼啊怪啊之类的可怕吗?”他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的脸,声音忽然没了温度:“我看你这张脸,也不遑多让啊。”
陆森的指尖跟他此刻的神色一样的冷,冰凉的触感让女生猛地清醒过来。
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女生看着陆森,气得指尖都在发颤。
陆森只是冷冷地嗤了一声,他又恢复成先前那副冷漠厌恶的神情,从女生脸上收回手指,仿佛是为了掸掉什么脏东西,他在空中捻了捻,之后淡漠地走开了。
——
第二天陆森把这件事当笑话讲给宁非听,宁非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哈乐死我了,森哥没想到你还挺护短啊……”
“什么啊?”陆森反应过来后捶了一下宁非的胳膊:“怎么说话呢你,我护哪门子短啊?”
阮恬算什么“短”,陆森闷闷地想,自家人才算护短,阮恬连喜欢他都做不到,她有什么资格!
宁非揉了揉胳膊,脸上仍是笑着:“不是,你不是因为听见那人在背后说阮恬坏话,才替她出这口恶气的吗?”
“我那是看不惯好不好!”
刚好这时候上课铃声响了,陆森很有气势地扔下一句 :“那是见义勇为!你不懂就不要乱说!”之后哼了一声,一脸不高兴地从宁非同桌的位子上走开了。
下午体育课因为体育老师请假,所以被改成了自由活动课——本来数学老师厚着脸皮想来上课,不过还没走进教室,就在一众情绪激昂的同学的哀嚎声中不好意思地退了出去。
要不怎么说数学老师脸皮还是没英语老师厚呢,要换成英语老师,她肯定当做无事发生,一脸无感地走进教室上课。
本来这种自由活动课陆森他们肯定要下去打篮球,但陆森的脚伤还没好透,说不想下去。
宁非说打羽毛球也好啊,自由活动课不下去耍多浪费,陆森还是兴致不高,不知道在闹甚么脾气,就是不肯下去。
于是宁非和靳遥只能一块儿陪他在教室待着。
这会儿教室里就剩他们三个,宁非唉声叹气了一会儿,心说他们愣是把好好的自由活动课给上成了自修课。
暴殄天物啊!
宁非打完一局游戏,刚想跟陆森说会儿——他总觉得陆森似乎是有什么心事,做兄弟的,应该多关心关心、开导开导他才对。
一回头,却发现陆森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靳遥身边,一手撑着脑袋,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靳遥做完一题,转过头去看他。
“阿森,你有什么事?”
陆森咳嗽了声:“怎么,没事就不能看你吗?”
——他就是存心来找茬的,他今天又听到有人在说阮恬喜欢靳遥了。虽然之前阮恬否认过,但他怎么不那么相信呢——要真不喜欢,怎么外面都在传?
他也不知道这个传言是怎么起来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在传,那这事就不像阮恬说得那样。
她就算不喜欢他,多半也对他有好感。
一想到这个,他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他看着陆森,心里也清楚这事多半跟他没关系,但他心里不痛快,就想没事找点茬——谁让靳遥是传闻当事人之一呢。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自己没道理,所以在一旁坐了半天,愣是没想好他这场找茬怎么开端。
这时靳遥主动跟他说话,他就顺势顶了一句。
靳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拿起笔继续做题。
陆森:“……”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陆森很不爽,他碰了一下靳遥的手肘,皱着眉头道:“干嘛啊,我有话要跟你讲。”
因为陆森这么一碰,靳遥的试卷上多出了一条长长的划线。
靳遥却并不生气,他继续写着题:“什么话?你说。”
陆森咳嗽了一声:“你说,要是一个女生喜欢你不喜欢我,那她是不是很没有眼光啊?”
前面宁非正在往嘴里塞面包呢,听到这一句险些被噎住:卧槽,森哥这是撞了什么邪了,无缘无故敢去找靳遥的麻烦?
——在他的印象中,陆森其实多少有点怕靳遥。
因为靳遥从小就管他,明明比他大不了几天,整得跟他爹似得。
宁非在心里“啧啧”了两声,心想还是他跟陆森比较像同龄人。
陆森那句话明显是找茬,可是靳遥在听完之后非但不生气,反而还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让陆森更不爽了。
又是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巴不得靳遥跟他吵起来,可靳遥这副态度,他们明显吵不起来啊。
陆森不说话了,仍在一旁静静看着他。
靳遥以为他不闹了,于是拿起笔继续做题。
陆森却忽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阿遥,你有喜欢的人吗?”
靳遥的笔尖一顿,笔尖与纸面接触的地方,被晕开一个黑色的点:“怎么突然这么问?”他继续从容地写着题:“没有。”
“真没有?我问你,你喜不喜欢阮恬?”
“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