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古大壮,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一直在跟沈萍踪使眼色,想让他挑起事端来,好让他们有理由把上官西源给带走,但沈萍踪全程都在细嚼慢咽地吃着饭,只当没看见他的视线。
“让隔壁再开一个包房,记在我帐上。”上官西源说道,“来都来了,让兄弟们也坐下歇歇,江州的治安都靠各位警官维护呢,辛苦了。”
卢警司脸上有些尴尬,还想说什么,上官西源却嫌他烦似的,朝他挥了挥手,他也不敢多说,带着人出去了。古大壮一步三回头地往沈萍踪身上看,沈萍踪也看他,但偏就什么表示都没有。
“长官,怎么办?”出了包房,有些刚来的自然觉得老大受到了挤兑,表情都忧心忡忡的。
卢警司摘下帽子,抠了抠满是冷汗的头皮,说道:“干他娘的,吃,为什么不吃?诶他娘的可是御膳,赶紧的,传跑堂的过来,点菜,吃他个够本儿。”
“可咱这样行吗?吃人嘴短……”那小年轻拿不定主意地回头看了眼上官西源的包厢,恹恹地说道,“老大,他杀了十多个人,咱们这回抓人不算师出无名吧,可你怎么还、还这样?”
卢警司在另一个包房坐下,和他说道:“你懂什么?他是杀了人,但你心里真的不觉得解恨?”
“解恨是解恨。”对方轴的很,“可吃顿饭也解决不了事儿啊,司令那么慌张,这事儿肯定不能善了,咱们现在还吃他请的饭,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们?”
一旁有个老油子听了这话觉得无比郁闷,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愤愤地说道:“你就吃吧,命都快没了,还顾及别人怎么看你?”
“哦。”他讷讷地应了一声,低头不说话了。
古大壮却在一旁说道:“老大,他请我们在这吃饭,会不会是有什么预谋啊?万一他跑了怎么办?他在关外有部队,出了关咱们可就奈何不了他了。”
“没事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卢警司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他的为人我清楚,光明磊落,敢作敢当,杀了人就是杀了人,不会跑的。”
古大壮又说道:“可上官家家大业大,咱们也动不得啊。”
“知道动不得你还在这嘚嘚?”卢警司拿瓜子往他脸上丢,愤愤地说道,“一个两个都他娘的跟老子作对,你刚正不阿你去搞死他啊,借你仨胆儿,你敢吗你?”
这话瞬间将古大壮刺激到了,他猛地站了起来,火车头似的冲了出去,他昨天刚混进警察局,别人跟他也不熟,就算熟悉,也不会傻到在他和上司吵架的时候帮他说情,也就由着他去了。
直到隔壁包房里传来一声刺耳的枪响,众人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急忙冲进去,里面的场景却让几人瞪大了眼睛。
虽然古大壮已经被上官西源控制住了,但沈萍踪肩头猩红的血迹仍让他们本能地紧张了起来。本来都说话让他们吃完这顿饭的,结果古大壮不顾他的吩咐过来刺杀上官西源,还没有成功,这让他觉得非常丢人。
“上官少爷,这……”卢警司赶忙道歉说,“你看我这疏忽的,他啊,是新来的,可能本身就有什么问题,我赶紧让人把他带走问罪,您、您和您朋友没事吧?”
上官西源不怒自威地说道:“新来的?你连自己手下都管不好,一句新来的能把我打发了?”
“当然不能,当然不能,只是,只是……”卢警司想半天想不出对答的话来,一旁的跟班儿却忍不住了,拿枪指着上官西源说道,“事到如今,你还凭什么猖狂?”